給他們兩條路選擇,一是陸路,二是海路。
雲貴等地考生可去廣西坐船北上,巴蜀、湖廣等地考生走長江水道,從鬆江府坐海船抵京。
這些,到時候讓兵部去規劃。
一旦規劃好路線,會試就有開考時間了。”
魏廣德把自己此時想法又拋出來。
這些年朝廷開放海禁,可士子進京,大多還是走陸路和運河,少有走海路進京的。
其實直到現在,除少數沿海府縣學子外,大多數人對朝廷開海,已經海運的便利還一無所知。
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各地學子有機會坐坐海船,熟悉海運。
“下去,對外麵京官的議論,還是要開導,這幾天為這事兒爭吵的奏疏,都快把內閣淹沒了。”
魏廣德搖頭苦笑。
因為江南、江北多地上報縣試、府試遭遇學子堵門抗議,影響到科舉考試,京官們為此也是議論紛紛,各種言論都有,言及此事的奏疏也是雪片般飛進內閣。
好吧,這也是才爆出來三日,魏廣德就緊急召集三個衙門開會商議處理辦法。
這兩日的時間,魏廣德已經大致有了想法。
就如先前所言,平息風波最好的辦法還是維持原來的規則。
否則真按照那些學子的想法改變,可能朝廷上下就真要震動了。
“陳總憲,你那院子裡的人,也要約束一二,見天就是幾十本奏疏遞過來。”
魏廣德繼續說道。
“禦史要上奏,雖然我可以壓一壓,可這事兒總歸還是出了。
隻希望禮部儘快下文,能夠平息地方上的風波才好。”
陳炌點點頭,算是答應回去約束下都察院的禦史們。
正事兒說完,其他人也都沒有在魏廣德值房逗留,紛紛起身告辭。
魏廣德送徐學謨出去的時候,還和他說了下,稍後會讓兵部派人去和禮部接洽,安排明年舉人上京趕考之事。
雖然先前魏廣德說話風輕雲淡,好似大比不過爾爾。
可是在古代,每三年一次的開科取士,在士林中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若非萬不得已,科舉是絕對不能耽擱的。
更何況,現在他魏閣老還是首輔試用期,如果這段時間出了大事兒,可是會影響到他替代張居正。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因為沒能平息風波,影響到明年的會試,他魏閣老怕是隻有請辭致仕一條路。
也是,他當初出主意的時候,還真沒想到那些學子會沒有點自知之明,學了點皮毛就想混科舉。
但驚怒之後,魏廣德也想明白了。
越是鄉間學子,越想魚躍龍門。
沒辦法,從小看著家長在田間地頭忙碌刨食,在知道坐在屋子裡看書就能有前程後,多多少少也會產生心思,不想走父母祖輩的老路,想要有變化。
也就是幾年的時間,他們應該就懂事兒了。
科舉,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看懂了,也就熄了心思,老老實實該種田種田,該做工做工。
把人送走,魏廣德走回值房,在門口對蘆布吩咐道:“派人去請劉指揮來一下。”
“是,老爺。”
蘆布躬身領命,急忙出去叫中書行人去叫人。
禮部行文,隻是平息風波明麵上朝廷的操作,暗中,還是隻能希望錦衣衛出麵,對那些跳的比較歡的進行一番威逼脅迫。
一明一暗,隻要把事兒辦好就行。
剛坐下沒一會兒,蘆布就回來,他身後還跟著兵部梁夢龍梁侍郎。
“乾吉,來坐。”
魏廣德起身迎上去,把他引到會客區。
“魏閣老,這是四月寧夏事變處理的文書,請你先過目。”
見麵,梁夢龍就從袖中摸出一份奏疏遞過來。
四月初七,寧夏土軍馬景殺害參將許汝繼,巡撫都禦史晉應槐領兵對其討伐,將其誅殺後,自然也要查辦此事前後原委。
這是兵部已經查清事實了,所以直接抵到內閣。
這是繼杭州兵變後,今年大明發生的第二次嘩變事件,影響更壞。
不過寧夏那邊處理及時,巡撫晉應槐在事發後第二日就親自帶著標營包圍了軍營,在幾日內解決了此次叛亂。
隻不過調查的時間,自然就不比這種圍剿戰,抓了不少人審問,現在基本摸清楚前因後果。
欠餉,加之被上官責罰而不滿。
魏廣德看完調查報告久久無語,兵餉從戶部撥出來就少了兩成,出京的時候已經是少了四成,然後到寧夏再被刮走兩成,當兵的最後能拿到四成。
這規則能破嗎?
“首惡既然已經伏誅,那就這樣結案吧。”
魏廣德開口說道。
“不過,看下麵報上來的,士卒隻拿到三成餉,我想此事還是得由戶部、兵部掌印堂官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希望,戍邊士卒,至少按時能拿五成餉,剩下的五成,想辦法做成損耗為宜。
直接告訴他們,不是欠餉,是損耗。”
魏廣德開口說道。
發五成餉,那就是和京營一樣的待遇。
自然,這就意味著戶部、兵部和地方上總督、巡撫、兵備道過手的時候需要減少份額。
這樣牽扯極大的事兒,其實也隻能是他來做。
隻是,沾染此事,多少還是影響不好,但沒法。
所以,魏廣德打算招戶部、兵部的人先商量下,看能不能把賬處理下,也要和地方上文官、軍將打招呼。
“那我回去和進卿商量下,等候閣老召喚。”
梁夢龍答道。
“遼東有消息嗎?”
魏廣德忽然問道。
其實看到梁夢龍,他還以為是遼東有消息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