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脈!
竟然是七絕脈像中的殘脈!
天下人的脈象雖然不是千篇一律,但一般正常人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彆,即使是有疾在身也有一定脈理可依。當然不是說就沒有奇特的脈象,有的,還很多,不過真正能被人稱的上絕脈的,就隻有七種:天脈、斷脈、陰脈、陽脈、反脈、隱脈、殘脈。
這裡要解釋一下,七絕脈,並不是代表死亡的意思,而是絕無僅有的意思。
小呆瓜身體中的殘脈號稱絕脈中的“絕脈”,因為七絕脈中,隻有殘脈是致死的,而且必死無疑,所以殘脈又被稱為冥脈。
而關於殘脈的記載,除了幾片薄紙,剩下的就隻是坊間的流傳。更為重要的是,殘脈的來曆相當神秘,還記得當初自己偶爾看到殘脈的記載,去問師傅,關於殘脈的來曆時,他也未有多言,直到彌留之際,才跟自己說了些殘脈的淵源。
漸漸的,丁義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中。
丁諾生性好動,見父親呆坐在那,臉色時而肅穆,時而迷茫,無聊之下,牽過小呆瓜低聲道:“小呆瓜哥哥,我們出去玩會,好嗎?”
小呆瓜對丁諾剛剛生出一份彆樣的情感,對她的親近很是歡喜,便點頭應了。臨出房門,他還不忘把自己的背筐帶上。丁義卻如著魔一般,對兩人的離開毫無感覺。
兩人出的客棧,恰逢中午,太陽高掛,雖說是冬季,此時的南山鎮卻溫暖如春。當年“九鼎侯”遊玩南山時,曾說過這地方屬於“亞熱帶氣候”,翻譯一下就是“沒有冬天的氣候”。
丁諾早已經換過衣衫,依然是一身白色女式布衣,雖衣著普通,但她精致的外貌,不俗的氣質,還是讓路人頻頻注目。小呆瓜的衣服也被換過,隻不過他後知後覺,到了此時才發覺,一身青白灰衫,加上平時營養不良,又有病痛在身,所以身形瘦弱不說,臉色也是蠟黃中帶蒼白,倒是的青灰色幾近不見。兩人齊肩而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主仆一般。
相比於丁諾的活潑好動,在人群中如素蝶飛舞般得穿行。小呆瓜則是完全被動的跟著,也不多言,隻是呆滯的臉龐上洋溢著一種快樂的笑意。
逛了一會,丁諾便發覺小呆瓜行動越來越慢,手總是捂著肚子,傻臉也變成了苦瓜臉,不樂意道:“小呆瓜哥哥,陪我逛街很讓你不舒服麼?”
小呆瓜一聽,知她會錯了意,情急之下,結巴的更厲害了:“不。。。不是。。。”
丁諾見此,知道小呆瓜不是因為自己說的那個原因才這樣,心中一喜,軟聲道:“小呆瓜哥哥,不急,不急,慢慢說,我跟你說笑呢。”
小呆瓜這才舒胸展氣,醞釀一會,道:“我餓了。”
丁諾先是一愣,複又撫了撫自己肚子,被小呆瓜這麼一說,她也感覺餓了,怎麼辦呢?回去嗎?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玩的這麼開心,還沒多久就回去,以後可就不一定還有機會了啊!可不回去。。。。。。她身上可沒帶銀子啊!
思之再三,丁諾很是喪氣的得出結論:回去!
小呆瓜見丁諾一臉失望,無奈的表情,很不理解的問道:“怎麼。。了?”
丁諾畢竟是小孩子,有什麼說什麼,“我沒。。。沒有銀葉啦,平時銀葉都是爹爹帶的!”九州皇朝立國時,頒布下各式法令,其中之一就是取消了民間交易中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用特有的金屬來做為中間交易物,並統一度量單位,金屬的開采及發行權歸朝廷所有,稱之為貨幣。貨幣分為三種,金黃色的黃金,最為貴重,幣值最高;次之為銀白色的白銀,最次的為赤黃色的黃銅。黃金作為稀有的貨幣,很少在市麵上流通,大多為富商或是官家收藏;白銀的產量比黃金要高,所以市麵上有所流通;而黃銅則更為普及。為了攜帶方便和交易流暢,九州朝廷決定將黃金和白銀分彆以“兩”為單位,鑄成扁方形和柳葉形。而銅則混上一份鐵,鑄成一種體積小,分量輕的圓形,中間還摳出四個小孔,被後人形象的稱為“金盾”,“銀葉”,“銅扣”。
隨著九州皇朝覆滅,新王朝的誕生,雖對所鑄金銀貨幣的形狀多有改變,時而三角,時而長條,時而槐葉,時而參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它們依然被稱為“金盾”,“銀葉”。至於銅扣則是千年不變的得以保存它原有的樣子。
自“九侯亂江山”到如今,九侯鼎立已經過去五百年,九個諸侯已經各自發行自己的貨幣,金銀作為通用貨幣,流通於九州之間。
丁諾瞪了眼還在傻望自己的小呆瓜,很不服氣的說道:“銀葉,你有嗎?”
小呆瓜一臉坦誠的道:“沒。。有,不。。過,這。。這。。個也。。。可以。。買。。東西。。吃的!”
丁諾見小呆瓜從懷中拿出一個破布疊破布的小袋子,從中倒出了幾枚銅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錢袋,論外形,自己的比他的可要漂亮上十倍,可除了過年,一般情況下,漂亮的錢袋純屬擺設。
丁諾有點喪氣和不甘,一把奪過小呆瓜的破袋子,入手還挺沉,搖了搖,裡麵叮咚直響,至少有二三十個銅扣。
小呆瓜絲毫沒有介意丁諾奪走自己珍若性命的錢袋子,反而嗬嗬傻笑道:“我們。。。買。。買。。包子,肉。。肉的!”
丁諾見小呆瓜一臉向往的表情,明白他以前可能是舍不得買肉包吃的,心中突然流過一陣暖流。拋開剛剛的負麵情緒,丁諾一把抓住小呆瓜的手,道:“走,我們吃肉包子去。”
吃完四個肉包,外加兩串糖葫蘆,在小呆瓜的牽引下,兩人來到一家藥鋪,時值下午,藥鋪前人不多,櫃台前麵站著一位瘦瘦精精的小老頭,眯著眼睛,一隻手捋著稀稀拉拉的胡子,另一隻手拿著一隻酒杯,紅紅的酒糟鼻頭先微微顫動兩下,像是在聞酒香,然後輕輕抿上一口,砸吧砸吧嘴,身前的櫃上的兩樣下酒小菜卻絲毫未動,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藥鋪老板的樣子。
小呆瓜很是熟練的扳過藥草筐,提在手中,對還在喝酒的老頭喊道:“婁。。爺爺,不。。不。。不。。好。。意思,我。。我。。來。。晚了。”
老頭像是才發覺有人來一樣,放下酒杯,探身一望,然後滿臉褶子如菊花般盛開,笑著道:“恩?這。。這。。。不是。。小。。呆瓜麼?來。。來。。晚了,沒。。沒。。事,藥草。。天。。天。。都。。都。。收的!嗬嗬!”感情這老頭也是和小呆瓜一般——口吃。想想也是:若不是同病相憐,哪家藥鋪會一直收小呆瓜采來的普通草藥呢!
丁諾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小兩口吃先生,在愉快的談著,小額頭上冷汗直冒。
小呆瓜將自己晚來的緣由以及遇到丁義父女的事說了個大概。
老頭隻是順著他那幾可數清的胡須,也不搭話,知道小呆瓜講完,才笑眯眯的說道:“安知禍焉?福焉?”這一句話到不口吃。
然後又用那種像是剛發覺多一個人的表情,指著丁諾問道:“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女孩?”
小呆瓜道:“嗯,她。。爹爹,是。是。。是位。。。大。。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