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裡麵屋看電視,她中風了,你們要問她問題的話,沒什麼用。”中年男人指了一下裡屋。
歐陽言和蘇麗順著方向進去了。
電視聲音很小,一個老人坐在正對電視的輪椅上,身體側靠著,頭歪向一邊,嘴角有點唾液往下流,胸前搭著一塊毛巾,用來保持衣服的乾淨。
“陳婆婆,我們是從磁器口找過來的,想問一下你以前是不是醫治過一個得了怪病的女人。”歐陽言站在老人麵前問。
老人的臉麻木的看著電視,對歐陽言沒有反應。
歐陽言看著老人,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陳婆婆,你哥哥以前是不是到鳳凰寺治過一個手痛的病人?後來你把病人接走了。那個病人最後治好沒有?你還記得嗎?”
老人還是沒有反應,蘇麗看看老人,再看看歐陽言,歎了一口氣,“真的沒有什麼用。”
歐陽言想了一下,“陳婆婆,你看看這個,有沒有想起什麼。”她一邊說,一邊解下纏在左手腕上的繃帶。
過了一陣,老人的眼神變了,她慢慢看向歐陽言的手腕,目光停留了一會兒,再看向右手,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歐陽言的臉上。
看了好一會兒,老人喃喃的說“作孽呀,作孽呀。”
“陳婆婆,陳婆婆,你說什麼?”歐陽言蹲了下來。
老人緩緩的搖搖頭,接著緩緩的說“哎,這都是命啊,你們家的命。”
這次歐陽言聽清楚了,不解的問“婆婆,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命?”
老人抬起手,用毛巾擦了擦流出的唾液,動了動背,坐直了一點。
“這個手鐲是誰給你的?”老人問。
歐陽言很詫異老人會問這個,“我也不知道,給我的人沒有留任何話,用快遞寄給我的。”
老人癟了一下嘴,問“你是不是想治手痛?”
“嗯嗯,就是想治手痛,才來找您的。”歐陽言連忙點頭。
“哎~!”老人又歎了口氣,“命啊命啊,不想痛,就會更痛。”
歐陽言又聽不懂了,“婆婆,什麼意思啊?”
“都是命都是命,誰都忍不了,都以為可以治得了。哪有萬全的辦法,沒有的。”老人越說越費解。
“婆婆,我真的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歐陽言有點昏,怕老人並不清醒。
“以後你會懂的,”老人說,“你覺得你的手一定非治不可?”
歐陽言點點頭,“嗯,很痛,影響到我的生活了,能治肯定一定要治。”
“我給你一些止痛藥,可以緩解你的痛,2天吃一顆,但是隻能讓你感覺不到痛,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藥隻有5顆,你自己看著點吃,藥吃完了,我也沒辦法了。”老人轉頭看向蘇麗用手指了指她身後的牆上,“幫我拿一下那個。”
蘇麗過去取掛在牆上的拂塵。老人忽然示意歐陽言,悄悄說了一句,“去花市找雙胞胎。”
歐陽言頓時緊張了一下,點了下頭。
蘇麗走了過來,遞過來那個老舊的拂塵,這是在現在的家庭幾乎難以見到的東西。前端是馬尾,後麵是一根已被摩擦得光亮的竹杆。
老人握著竹杆,兩隻手朝兩個方向一使勁,竹杆就分開了,中間中空的部分,塞了一個小瓶子,老人取出瓶子,交給了歐陽言,再囑咐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不要靠彆人。”
歐陽言看著老人的雙眼,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趁著蘇麗剛把拂塵掛回原位的時間,老人忽然緊緊的盯著蘇麗,嘴裡又輕聲說了句,“他們靠不住。”
歐陽言聽著這話,十分詫異的看著老人,老人衝她點點頭。
這時候,就聽到老人的兒子在邊說話邊往裡走,“我媽中風了,你們問她沒有用,有什麼問題還是問我吧。”
“沒事,我們就看看老人家的健康狀況。”蘇麗搭話說,歐陽言趕緊趁機將藥瓶裝到口袋裡。
中年男人走過來看看老人,用毛巾給老人擦擦嘴,說“等有政策了,你們一定要優先考慮到我們啊,你們看我媽這個狀態,我一個人那點退休工資,生活還是很緊張的。”
“你放心,我們肯定會跟領導反映的。”江渝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