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也不想暈,可她身體不給力啊,淚腺比旁人發達也就罷了,還對眼淚過敏,嚴重就暈。
更暈血!
據核桃說,她這一暈,錯過了許多精彩事。
“姑娘,您是沒瞧見,太子殿下以一抵十,大殺四方。刀光血影,斷肢亂飛……”核桃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櫻果嫌棄地將她推開離床遠一些。
阮卿懶懶斜靠在床頭,接過櫻果遞上來的溫粥吃了一些,“死了沒?”
核桃更激動了,兩眼冒星:“姑娘,您太厲害了,算的真準,殿下果然有血光之災!聽說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阮卿將白玉碗塞回她手裡,“核桃,以後在外頭少說話。”
“啊?”
“容易遭人恨。”
核桃似懂非懂,隻點頭,“知道了,姑娘,都聽您的。姑娘,那咱接下來該乾什麼?”
阮卿這會卻沒精力回答,腦袋正一陣陣尖銳的刺疼。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覺醒了。身體一顫,整個人空靈了許多,仿佛有什麼從體內消散,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核桃見她渾身冒汗,嚇了一跳,“姑娘?您沒事吧?”
阮卿懶懶的,擺手。
核桃很擔心,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陣急促腳步聲打斷了。
屋裡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有個麵色蒼白的美夫人坐在床邊,目光愛憐的看向阮卿,“嬌嬌,醒了?”
阮卿有些恍惚,隔了一世,再次聽見母親的呼喚,讓她鼻頭發酸。
上一世,她出門一趟莫名被人劫走後,傾儘一生都沒能再回家。直到後來聽到親人們一個個去世的消息,她才萬念俱灰徹底認命,在孤島上生不如死的活著。
嗯?親人去世?
阮卿瞪圓眼睛,終於想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一雙通紅眼睛癡癡望著美夫人,“娘!”眼淚吧嗒吧嗒,像斷了線的珠子砸下來,很快暈濕了床單被褥。
她用力抱住柳氏,撕心裂肺的哭,嚇呆了屋內一眾人。
綠柳是阮老太太院子裡的大丫鬟,小心翼翼去看她臉色,“老太太,想必三姑娘受了驚嚇,才會如此。”
老太太平日裡最重規矩,家裡一串的少爺姑娘們,那一個在她老人家麵前不是規規矩矩的?偏生三姑娘今日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不見禮也就罷了,一見麵就抱住二夫人哭,完全忽視了老太太的存在。
阮老太太臉色變幻,一個眼刀刺向綠柳,“多嘴。”
這些阮卿都沒聽見,她現在滿心滿眼隻有母親一人,隻要想到上一世母親在父親死後也選擇了自殺,她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恐懼與悲傷淹沒了。
母親是服毒自儘的。
她死後,樣子肯定不好看。
上一世,她曾無數次想,母親她明明是個最在乎儀容的精致人兒啊,為何會選擇那麼醜陋的死法?
阮卿的親生母親柳氏,正所謂蓮清不染,灼灼其華。
她是一個美麗清雅的女子,嫁人前才氣名動盛京城,婚後與丈夫阮鴻情深似海,如膠似漆,後又生了一兒一女,小日子過得十分和諧美滿。愛人去世後,她悲傷過度,一直臥病在床。
柳氏見女兒哭的傷心,淚珠落在她臉上、身上、手上,也砸進了她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