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發一言,轉身進了內室,把背影留給眾人。
甚至不想再聽裴錚說一句話,想來是真的對他失望了。
沈雲苓扭頭看了眼裴錚,他一直看著老夫人離開的方向,唇角拉得平直,手裡緊緊攥著對牌鑰匙。
她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許悲傷,既如此,他為何還要為她頂撞老夫人?
沈雲苓不解,今日發生的種種都是那般不真實,她早已習慣了在裴家一人麵對風暴,忽然有人為她撐傘,倒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兒啊,這就是掌家的對牌鑰匙?讓為娘看看。”大夫人也是見老夫人走了,才敢伸手。
“要不為娘替你保管吧,你這要跑家裡的生意,又得收拾沈氏的爛攤子,怕是分身乏術。”
豈料裴錚壓根就沒給大夫人碰到鑰匙的機會。
“不勞母親費心,如此重要的東西,兒子自會小心收好。”他直接收進懷裡。
大夫人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不算好看。
裴錚知曉他母親是什麼打算,也看出了她的不滿,但仍沒有拿出鑰匙的意思。
他緩緩站起了身,伸出手去扶沈雲苓“起來吧,地上涼。”
望著眼前的大手,沈雲苓略微遲疑,終是沒有搭上去,退了兩步,自己站了起來,恭敬地低著頭。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刻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裴錚默然地看著她的動作,視線再回到自己空空的掌心,眼中明明暗暗。
手指漸蜷起來,收回手負在身後,終是哂笑一聲,聲音低沉“就這麼嫌我?”
沈雲苓不是沒聽見,但她依舊垂著頭,不作解釋。
大夫人本就不高興,還被晾在一旁,又聽見兒子的話,一腔怒意找到了宣泄點,指著沈雲苓斥道“你惹出這麼多禍事,連個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不知好歹的賤蹄子,我兒一心護你,好意扶你,你心被狗吃了不成?”
“若不是我兒,你……”
“母親!”裴錚打斷了大夫人的話,“雪好像停了,趁著天好,您趕緊回去吧,不然怕是一會兒再下大了,路不好走。”
兒子有心護這個啞巴,她說太多恐要讓他們的母子生嫌隙。
大夫人狠狠剜了沈雲苓一眼,罷了,今天就給兒子個麵子,回頭她再好好收拾這個啞巴!
麵向裴錚時,大夫人又是一副慈母的模樣,拍了拍裴錚的胳膊,道“子陵……唉,罷了,總歸也是你們小兩口的事。”
“既然雪停了,咱們一道回去吧,你祖母估摸著也是休息了,彆吵著她。”
裴錚點點頭,伸出一隻手臂讓大夫人扶著,母子二人走在前,沈雲苓跟在後麵。
許是對牌鑰匙落在了大房手裡,大夫人將剛剛的不愉快都拋在了腦後,和裴錚閒聊起來。
“子陵啊,上次你讓人送來那個荷花芋泥酥真是不錯,難得你一份孝心,還記得我愛吃芋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