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有話要說,結果來了先是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又把她晾了一會兒,現在又說欣賞她的怒意?
看來他今日倒是很有空閒,沈雲苓繃不住,拿出了自己的炭筆和小冊子,「爺找妾身來所為何事,直說便是了。」
若是王家的事,那就給她個痛快,在這吊著她是何用意?
“急了?”裴錚挑眉看了她一眼,隨手拿起桌邊的茶壺,斟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跟前,一杯放在對麵。
而後對著對麵的空位揚了揚下巴,態度轉變“坐這,要不我聽不真切。”
沈雲苓誰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這男人善變起來也是夠受。
算了,坐對麵便坐對麵,青天白日的,他總不會胡來。
沈雲苓如此想開了,便坐到了裴錚指定的位置,看向他,意思是,你說吧。
她氣定神閒地舉起杯,雖是笑著,卻透著淡淡的疏離。
“你那日去曼音台被王茂山纏上,為何不去尋我相救?”裴錚盯著她的眼睛,直奔主題。
還真是為這件事,沈雲苓對上他的眼,看出了他探詢之意,幾乎是想都沒想,抬筆就寫,「被糾纏非我本願,不求救怕打擾爺的好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獨處,裴錚望著她埋首寫字的模樣,微微出神。
雖用的不是毛筆,卻也寫得一手好字,他腦海中忽然就構起這樣一幅畫麵他作畫,她烹茶,他品詩,她撫琴……
正想著,眼前忽然出現一張白紙,上麵寫了字,遞過來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
裴錚乾咳了一聲,耳尖微紅,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紙,看了內容後,綺麗的心思消失殆儘。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不堪?”裴錚放下那張紙,酸溜溜地說道“也是,想來能入得你眼的,怕是隻有陸今安了吧。”
這在說他們之間的事,怎麼又扯到旁人身上?
沈雲苓好看的眉頭擰起,心道裴錚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怎麼,不想為自己辯解兩句?”裴錚等著她寫字回話,結果沈雲苓不動了,甚至看都不看自己。
本想好好說話的,結果話到了嘴邊又變味“香囊繡得不錯,隻是畢竟是貼身之物,夫人是怎麼想的,送給外男?”
他知道這事?沈雲苓垂眸,想著如何解釋,畢竟這件事確實不太合規矩。
但她確實是沒有對陸世子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她隻是想報恩罷了,這也不行嗎?
來不及提筆辯駁,又聽他道
“沈雲苓,在你心裡,我還不如一個外人信得過?你寧願上他的馬車求助,也不願回頭尋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丈夫?”
沈雲苓抬眼看著他,覺得他的話有些過,她明明和他保證過很多次,隻要她還是裴家的媳婦,她就不會做出格的事。
卻看到裴錚的臉色有幾分蒼白,搭在桌邊那微微用力的手不難猜出,他此刻並不舒服。
算了,也沒必要同他解釋,他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沈雲苓拿過紙,改了原本想寫的內容,推到裴錚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