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夜空裡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雪花,驚蟄將雲愫送回了房,這才轉身出了門,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住。
突然一陣狂風刮起,樹梢雪花飛舞,在這夜色裡,掀起一片雪霧,等到那幾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了驚蟄的身影。
明明已經是一個寒冷的冬夜,可以城內卻火光閃爍,時不時的有軍隊從中走過,雲愫走到角落裡,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她此時穿的是驚蟄的錠藍色護衛服,雪越下越大,雲愫拿起手中的赤宵劍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三師兄,我發現這件事情與你有關係,就休怪我不顧同門之義了。”
雪夜裡一聲輕輕的歎息。
大祭司府中,披著一襲深黑色的大麾的男子站在院下。
穀雨和樊京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後。
殷恒說道“希望她能承受得下去。”
穀雨疑惑的看了一眼殷恒,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雲王現在被袁相控製住,陛下如今也自身難保,您難道不去幫一把嗎?”
殷恒冷冷的瞟了一眼穀雨,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屋。
剛剛一進屋,便覺得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涼絲絲的雪氣,以及淡淡的香氣,那股香氣很熟悉,熟悉到,衝擊著他的心底。
一把冰冷的巨劍突然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的語氣傳來“三師兄,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殷恒麵不改色,從容的在榻上躺了下去,說道“小師弟,你現在不是應該去找袁相算帳嗎?你是不是搞錯了對象?”
雲愫說道“帝城裡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而我一直沒有料到的原因是因為,你在這從中做了手腳。”
要說雲愫在皇宮中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線,卻都沒有將消息傳到雲愫的手裡,的確很讓人懷疑。
殷恒拿起桌邊的熱茶,輕輕的將架在脖子上的巨劍拿開,說道“小師弟,你還是不太了解陛下。”
雲愫收了劍,在旁邊的桌上坐了下來,指著殷恒說道“我皇兄,我怎麼不了解?”她很多的事情,都是殷折蘭在暗中幫助的。
“小師弟,你還是太小。”殷恒歎了一口氣,盯著雲愫那張絕色中帶著幾分冷毅的臉,心想,殷折蘭應該是不知道雲愫是個女子,不然殷折蘭不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雲愫來做。
“城內如今亂成一團,榮王和袁相在城內的兵力現在在嘶殺,如果真如我皇兄所說,讓他們兩人去相鬥,而我們坐收漁人之利,那倒是好,可是我總覺得心底有些不安,感覺很奇怪。”雲愫皺眉,盯著殷恒,又緩緩的說道“皇兄原本好好的,而現在身體卻越來越差了,是因為有人在他的藥裡麵動了手腳,能在國君所吃的藥裡動手腳的,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
她覺得是袁相做的。
殷恒瞟了一眼正指著的自己麵門的赤宵劍,赤宵劍的劍刃一片血紅之色,耀花了人眼,“把劍收起來。”
他不知道雲愫用這種劍拔弩張的態度對他,他更希望雲愫像以前一樣,笑臉相迎的對他,哪怕他明知道,那隻是她故意做出來的表像,但也好過現在,她像看一個外人一樣的看著自己。
“今天太後下旨,要徹查冷明的事情,牽扯到榮王,正好又查出榮王招兵買馬的一些證據,證據確鑿。”殷恒說著,看了一眼雲愫。
雲愫正咬著唇,身上除了本身的香氣之後,還有淡淡的酒香彌漫。
“以後少喝點酒。”殷恒說道。
雲愫抬頭,我以前也天天喝酒玩樂,也沒見你說過,今天這是怎麼啦?
“很多的事情,迫不得已。”殷恒若有所思的說道。
雲愫皺眉,冷冷的盯著殷恒。
殷恒語氣輕啞,臉上沒有血色,雪白如霜,他輕咳著,“總之,我不會害你。”他甚至迫切的想要保護她,讓她的日子過得更好。
突然,長長的鐘聲敲了起來,一共九下,亙古綿長。
殷恒目光凝了凝,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早在意料之中。
而雲愫的臉色卻白了,說道“這鐘聲是怎麼回事?好像是從宮中傳出來的。有點像……像……”
她腳步不穩後退了一步。
“對,就是宮中傳出來的,國君駕崩的喪鐘!”殷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