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大堂上!
隨著陳宏生開口,四周短暫寂靜。
歐陽震微變了臉色!
似乎沒想到,陳宏生竟會矢口否認所有罪行!
歐陽震臉色陰沉:“獄中嫌犯已經招供,正是受你指使。你還要負嵎頑抗,狡辯不成?”
一身灰袍的陳宏生立於大堂中,神色從容的望著歐陽震:“老夫從未指使過任何人劫囚,此事公道自在人心……至於知府大人獄中所關押之人究竟身份如何,老夫並不清楚。”
“知府大人想定老夫的罪,僅靠所謂的口供難以服眾。今日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知府大人既然說老夫有罪,請拿出能令所有人信服的證據來!”
“否則,大人憑空汙蔑,縱使老夫粉身碎骨,也絕不受如此冤枉!”
陳宏生的聲音並不大,語氣卻擲地有聲,清晰的傳遍大堂內外。
四周寂靜!
此刻,陳宏生從容不迫的神情,不急不緩的語氣,震懾住了不少周圍圍觀之人。
許多已經認定陳宏生便是指使劫囚嫌犯的百姓們,此刻也開始動搖了。
“怎麼聽著,好像陳老爺又不像是嫌犯?他這麼冷靜又自信,也不像是裝的……難道真是被冤枉的?”
“還真有這個可能,我看多半是那臨王世子故意打擊報複,聯合官衙汙蔑陳老爺,把劫囚的罪名硬安在陳老爺的頭上!”
“我早就說陳老爺是冤枉的,你們還不信,陳老爺身為陳家家主,平日裡深受不少百姓愛戴,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肯定是那臨王世子跟官衙勾結,故意陷害……我看他們根本就拿不出證據來!”
“……”
不得不說,陳宏生此刻的神情狀態,平靜而又波瀾不驚,毫無半點心虛慌亂之色。加上他與生俱來的沉著氣質,此刻竟真讓不少人開始產生懷疑動搖。
堂上,歐陽震臉色變幻莫測。
他下意識將目光瞥到一旁堂下左側的林統領身上。
此刻,林青青神色微冷,她還是低估了這位陳家家主的心態和處亂不驚的情緒,也低估小瞧了陳宏生的手段!
陳宏生既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就意味著他根本不怕官衙調查到的證據。
事實,也的確如此。
官衙的確無法證明,當日所抓捕到的這些嫌犯,就是劫囚的那些人。
哪怕已經拿到這些嫌犯的口供,但那也是臨王府嚴刑拷打之下的結果。在臨王府的嚴刑審訊下,這些嫌犯交代了自己的目的,也交代了自己是陳家侍衛的身份。
可眼下陳宏生的反應,又讓林青青心生忌憚。
殿下叮囑過,讓她一定要小心謹慎。
林青青擔心,那些嫌犯若是到了堂前,會不會突然翻供?
更重要的是,林青青更懷疑,陳宏生如此謹慎之人,怎麼會輕易露出如此明顯的破綻?
這些招供的嫌犯,當真就是陳家的侍衛家奴?
原本胸有成竹的林青青,此刻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她看向堂前的歐陽震,示意了個眼神。
收到林統領的眼神暗示,歐陽震原本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再看向堂前的陳宏生,眼神微沉:“陳老爺果真巧舌如簧,能言善辯。”
“不過,此次你犯下滔天大罪,縱使你如何狡辯,也難洗清你身上嫌疑。既然陳老爺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本官就成全你!”
“來人,把死刑犯陳俊儒押上來!”
隨著歐陽震話音剛落,很快就有獄卒一左一右架著陳俊儒出現大堂內。
隨著陳俊儒出現,周圍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當不少百姓瞧見昔日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紈絝世子陳俊儒,如今變得這麼一副淒慘憔悴的模樣,不由得心中大爽!
若不是衙役攔著,不少百姓都恨不得上去吐兩口口水。
足以可見陳俊儒在百姓心目中可恨的形象!
此刻,陳俊儒渾身狼狽,眼神畏懼。當瞧見大堂內無數雙眼睛盯視在他身上時,他猛地顫了顫,眼神變得無比恐懼。
他羞憤欲絕!
直到,他又看到身旁不遠處站著的那道身影。
“爹,爹……”
陳俊儒眼神先是驚喜,隨即一愣:“爹,你,你怎麼在這裡?!”
陳宏生眼神平靜,沒有說話。
陳俊儒還想說什麼,耳邊突然響起驚堂木的聲音,他猛地一顫。下意識抬頭,對上歐陽震冰冷質問的眼神。
“陳俊儒,本官問你話,你可要如實招來,若有弄虛作假,休怪本官不客氣!”
歐陽震盯著他:“本官問你,當日臨江城內,是何人將你擄走?又將你擄到了何處?”
陳俊儒心頭一震,仿佛意識到什麼,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想扭頭看向旁邊的陳宏生。
但他又忍住了!
他咬咬牙,開口:“我,我不知道……”
“當,當時將我抓走的是一夥黑衣人……他們都蒙著臉,穿著很奇怪的衣服,說著奇怪聽不懂的話……”
“他們把我抓走後,就把我關在了城外……我被他們敲暈,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陳俊儒的話,讓堂中寂靜了一瞬。
歐陽震的臉色猛然一變。
壞了!
這小子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
仿佛意識到什麼,歐陽震猛然看向陳宏生。卻見陳宏生已經立於堂中,神色如常,似乎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黑衣人?蒙麵,說著聽不懂的話?這,這不說的就是天神教的教徒嗎?”
“原來真是天神教的餘孽抓走了他,跟陳家沒關係啊!”
“那可不好說,萬一是陳家跟天神教勾結呢?”
“但官衙不是說是陳家的人乾的嗎?現在陳俊儒又說是天神教劫了他……這,到底誰在說謊?”
“……”
陳俊儒的這一番話,頓時讓大堂炸開了鍋!
歐陽震臉色變得難看,當聽到陳俊儒說出天神教時,他就意識到事情變得不受控製了。他也瞬間明白陳宏生的目的……陳宏生,是想將這件事情攪渾!
如今擺在眼前的證據表明,陳宏生無法洗清身上的嫌疑。可偏偏官衙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這一切都跟陳宏生有關!
如此一來,這件案子無法輕易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