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怕啊!那還有人想著去學嗎?”
“有啊,你要知道,這個世界隻有自己不敢想的,沒有彆人不敢做的,那些總以為能讀懂彆人心思的,大多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明玉青故意用手遮著嘴,聲音卻絲毫沒有降低,上揚的嘴角帶起了個好看的酒窩,把鴻羽的心思給勾了過去。
“我覺得也是!”
鴻羽點頭應和著。
專注精神想要讀取鴻羽意識的風辻氣的想吐血,麵前的鴻羽如同一個放大鏡一般,自己的精神總是透過他看到身後的世界,在現實中鴻羽是真實存在的,但在自己的精神意識中,鴻羽如同透明的一般,知道他就站在那兒,可自己就是無法感知到他的意識,這讓風辻頓時頭大了不少。
或許真的是因為他預言中聖者的身份吧?
風辻試著說服自己,特殊的人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隻能說鴻羽這個人因為預言的原因顯得特殊了些,這自己是可以接受的,就像他身邊的明玉青,自己要讀她的心理還是易如反掌。
隻不過還有一點自己暫時不能確定,鴻羽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地麵人嗎?
難道隻是因為預言的原因?
或者說,是他本身的特殊影響了預言呢?
鴻羽見風辻沉默了好久,也不忍再戲弄他,於是笑著打起了圓場。
“好了好了,我剛才隻是隨手寫了幾個數,連我自己都沒記住,你又怎麼能猜的出來呢?不開玩笑了,還是說點正事吧。”
“能有什麼正事,無非就是精靈王回來後跟我們大打出手,不搞個你死我活豈能罷休?”
明玉青心裡澄明,隻有一方的死亡,才能徹底的解決這件事。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風辻心中一震,握緊手中的法杖擋在了明玉青和鴻羽的身前,正疑惑是誰在搭話的鴻羽左右看了看,碰上明玉青的眼神後同時向上抬頭,精靈王如同一個渾身散發著光芒的神靈,站在不遠處的空中俯視著他們。
“這真的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風辻身上的氣勢外放,背靠著死神雕像的他看起來信心十足。
鴻羽盯著精靈王,小聲的在明玉青耳邊說道“這就是精靈王啊,怎麼它還會飛呢?”
明玉青愣了愣,僵硬的點了點頭,她正在估算精靈王的真正實力,在它身上所能感受到的能量量級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就連自己的老師雷熒估計也不是它的對手,自己仿佛正站在能量大海的海邊,而精靈王本身就是這片大海。
深邃、濃厚、洶湧澎湃的能量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明玉青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放棄抵抗,因為和第一次見到精靈王時候的感覺一樣,自己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它的對手,它想要殺死自己可比動一動手指還要簡單,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說破天也永遠無法改變的差距。
“你們隻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死亡的下場而已,不過你們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沒有像個弱者一般跪下來乞求寬恕。”
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此刻顯得無比冰冷,平淡至極的語調甚至連明確的性彆都難以分辨。
明玉青的手心都攥出汗了,不禁摸索著握住了鴻羽的手,自己在他身邊時會有種踏實輕鬆的感覺,心裡也會湧現出一股所謂的安全感。
“沒事的。”
鴻羽則像個沒事人一樣,他沒有從能量上判斷對方強大的想法,強者這個詞對他來說隻是彆人給的讚賞而已,自己不也是什麼預言中的聖者?
再說,鴻羽現在對任何事都有些獨到的看法,或許是被夢境中的另一個自己給影響到了,不再去想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是想讓他們都好好的,讓每個生命都綻放出光彩。
“一場瘟疫,真的讓你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風辻看了一眼還在恢複中的三位族長,期待著艾麗西亞能儘快趕過來,前提是小光沒有對艾麗西亞下手,自己現在倒是真有些拿不準了。
“你想拖延時間就明說,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玩,現在我要和預言中的聖者談一談,生存還是滅亡,我需要有一個新的判斷。”
風辻見小光如此絕情,心裡唯一微小的期盼也破滅了,苦笑似的歎了口氣,兩人之間的友誼今天算是走到了儘頭,連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空氣中無故蕩漾起了一陣微風,艾麗西亞的身影逐漸凝實,身後的一對巨大的透明翅膀展開擋在了他們的身前,在頭頂的光束照射下如同一對耀眼的光翼,輕輕振翅帶起的鋒利氣流頓時圍住了這裡,肉眼可見的流動氣息如同薄膜一般把他們罩在了下麵。
“你不配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站在精靈王對麵的艾麗西亞伸手往前一推,魔法帶起的氣流如同盾牌一般擋住了精靈王發出的能量光束,溢散的衝擊讓底下的光滑地麵塌陷碎裂。
站在空中紋絲未動的艾麗西亞冷漠的看著它,光滑雪白的胳膊慢慢放了下來,一股無形之風如通鎧甲一般披在她的身上,散發而出的王者氣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你說的,可不算數!”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明玉青一臉的不相信,顫抖的唇讓她不斷嘟噥的聲音顯得十分蒼白。
“不可能···不可能,艾麗西亞她···哪來的這麼多···能量?”
從見到艾麗西亞的第一眼起,明玉青早把她的底給摸透了,她的實力和所持的能量上限絕不可能有如此的氣場,也就是因為她比自己活得久,在大魔導師這個境界比自己走的遠了些,但絕不可能擁有匹敵精靈王的實力,就像是蟻窩裡的蟻後也沒法和大象匹敵一樣。
“我以為你的廢話已經說完了。”
“我已經放棄了勸你的想法。”
“那就是要跟我動手了,曆代精靈族長的能量讓你很享受現在的強大吧?”
隔著薄膜般鋒利的氣息,明玉青什麼也聽不到,一旁的風辻顯得有些焦急不安,低著頭原地踱起了小碎步,不斷的看向還在恢複中的三大族長,緊握著的法杖不停的點在地上。
“你能不能停下來?走來走去的就能打敗精靈王了?”
明玉青本來心裡就沒底,在她眼前來回晃蕩的風辻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你不累我眼睛還累呢!”
根本不理睬她的風辻歎了口氣,望了一眼站在空中的兩人,低下頭來回走的更快了。
氣呼呼的明玉青見他完全沒聽進自己的話,於是狠狠的踩了一腳仰著脖子發呆的鴻羽,疼的鴻羽忍不住吸起了冷氣,一臉無辜的看著明玉青。
“你踩我乾嘛,很疼的!”
但注意到明玉青臉上冰冷的表情後,鴻羽立馬換了一副樣子。
“對不起,沒硌疼你吧?”
明玉青瞥了一眼風辻,什麼也沒說。
心領神會的鴻羽當即咳嗽了幾聲,準備說些廢話暖暖場。
“那個···風辻,剛才精靈王說的曆代精靈族長的能量是什麼意思?”
還在踱步的風辻停了下來,朝半空中的艾麗西亞看了一眼,然後慢慢的轉頭看向鴻羽。
“您,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就連明玉青也疑惑的看著鴻羽,自己怎麼就聽不見呢?
“這很重要嗎?”
鴻羽眉頭一皺,難道是自己搞錯重點了?
風辻一想也是,環顧了一圈頭頂鋒利的氣流,目光注視到艾麗西亞背上那一對巨大的羽翼。
“曆代精靈族長肉身壽終前,一身的魔法能量都會注入到背後的精靈之翼中,這是一種世代之間的傳承,讓後人在麵對危難時不至於沒有能力保護精靈族的子民。”
“但像這樣掌控本不屬於自己的龐大能量,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艾麗西亞也太過冒險了,她這是拿命在保護我們!”
明玉青的心揪在了一起,一臉擔憂的望著艾麗西亞。
風辻心裡也沒底,他知道精靈族長有一套控製精靈之翼的魔法,可源源不斷的強大能量勢必會對艾麗西亞的身體有所傷害。
可現在的形勢也隻有艾麗西亞能站出來拖延時間了,三位族長還沒有那麼快恢複,唯一能克製小光的魂龕還無法啟用。
“拿命在保護我們嗎?”
鴻羽嘴上不停念叨著,默默的鬆開了明玉青的手。
“我去跟它談!”
鴻羽向前走去。
“你瘋啦!”
明玉青連忙拉住鴻羽的胳膊。
“他現在就等著你自投羅網,你去不就是找死嗎!?”
風辻也橫起法杖攔在鴻羽的身。
“您是預言中的聖者,我們不能置您的生命於不顧。”
鴻羽無奈的笑了笑,抬頭看向站在空中發光的精靈王。
“它隻是想跟我談一談而已,我相信它不會對我做什麼的,再說,我又不是不懂得反抗。”
腰間的劍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從明玉青的衣服中分離顯現,明玉青低著頭咬著下嘴唇,緊緊握住雙拳,縱使心裡害怕,卻依然選擇和鴻羽一起麵對。
“我和你一起去!”
鴻羽抓過她的手,撫摸著她那凸出的白皙骨節。
“不用,你就在這兒待著,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去!”
明玉青還想再說些什麼,蠕動了幾下嗓子也沒有說出來,鴻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沒事的,等我回來,或許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翻看著手中兩側鏽跡斑斑的劍身,鴻羽輕笑了一聲,挑開了風辻橫著的法杖。
“不要擋著我的路!”
風辻看著鴻羽提著劍的背影,好奇的問了明玉青一句“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明玉青看著他的背影,低下的頭輕輕搖了搖。
“可能吧,我不太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