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說:“我也暫時不。”
兩人都不睡,她於是沒急著上床,乾脆在書桌前坐下,看書。
新到的幾本雜誌,她還沒看過,正好看看上麵有沒有什麼關於種植的新消息。
翻開新書前,她從小梳妝鏡裡看到徐行之正在看手機,貌似很入神的樣子,她也就十分心安理得地自顧自看自己的了。
他安安靜靜,她看書就入了神,筆尖不時刷刷在本子上記一些要點,漸漸地,都忘記身後床上還有個人。
等幾本雜誌大概翻完,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拿起手機給一個在某研究院上班的朋友發消息:“親愛的,在嗎?江湖救急,在的話就請吱一聲。”
對方回話速度很快,隻是語氣有點暴躁:“吱你個頭啊吱,當我是老鼠?有事快說。”
蘇杭眨眨眼,也沒在意她語氣惡劣,誠心誠意請教了她剛在雜誌上看到的某地桃林出現的新病害的問題。
雜誌上寫的很清楚,那種病害疑似是外來生物引起的,暫時沒有特效藥,隻能預防,而且一旦發病,幾乎隻有砍樹重來。
事兒有點嚴重,蘇杭想知道更具體的信息,而那文章又恰巧是朋友那研究院發表的。
因為文字表述不清,她發了很長一段語音,然後就等來對方更暴躁的語音回複:“蘇杭你有毛病吧?大半夜找我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江湖救急,結果就這,就這?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打擾了我的夜生活啊喂!聽完你語音我人都痿了,下次見麵你不賠我我擂死你!”
蘇杭撇撇嘴:“你又不是男人你痿什麼?而且……”
話說一半,不經意從小梳妝鏡裡看到床上的人,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收起手機。
轉過頭,徐行之仍舊是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仿佛並沒有聽到,或者說在意她剛剛和人說了什麼。
沒聽到是假的,但,希望他不要在意。
什麼男人痿什麼的,她沒說,她還是那個純潔無辜的乖乖女!
蘇杭站起身,也顧不得看朋友又發了什麼信息過來,同手同腳走出門去洗手洗臉,然後默默無聲地爬上床。
再默默無聲地背對著他側躺下,安詳地閉上眼睛。
手機“當當當”提示又有信息進來,蘇杭沒看。
她睡著了。
旁邊的徐行之看了眼她,她整個蜷在被子裡,隻露出烏鴉鴉的發頂。
她頭頂有個發旋,很圓也很正中,以前他有個朋友喜歡研究神神叨叨的東西,看到他的發旋總說:“發旋在正中代表學習能力強,人很聰明。”
徐行之的發旋也在正中間……
手機提示音再次想起,蘇杭的被窩微微動了動,他知道她應該是害羞了,她一向簡單,大概很少在人前顯出粗魯的一麵——如果說痿什麼的也算粗魯的話——她害羞可太正常了。
這時候他應該當作沒聽到才是紳士的正確表達,但他不想,他看著她小動物似地縮在殼裡,忍不住有了點惡劣的念頭。
然後他說:“你的朋友看起來很生氣,發了好些信息,你不看看嗎?”
“還有,她說的痿,可能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身邊的人。”
蘇杭僵住了。
她沒想到徐行之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些震驚地扒開被子,她看著他。
他仍舊淡淡的模樣,燈光下,他麵目清晰,清雋逼人。
明明還是那樣一副淡漠不理世事深處雪山之巔的高嶺花的模樣。
“為什麼想不開要下神壇呢?”她嘀嘀咕咕。
聲音含混,他沒聽清,抬眉問:“你說什麼?”
蘇杭假笑,半張臉從被子裡露了出來,如明月半露:“謝謝提醒……不過,你不覺得深更半夜,你我孤男寡女,談那方麵的話題,太曖昧了嗎?”
她問:“徐行之,你想改變我們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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