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跟宋引章兩人這些年都有些積蓄,她們此番前往東京城,要將各自的金銀細軟全部都給帶走。
趙盼兒原本是打算直接將她的茶鋪還有其餘的鋪子全部賣掉,如今歐陽旭那邊出現岔子。
這些店鋪就都被她給留了下來。
按照三娘的說法,是至少還能夠有個退路,萬一歐陽旭真是決心要做薄情寡義的負心漢,趙盼兒還能回錢塘。
“引章。”
“你能如此迅速的脫離賤籍,陸侯肯定是在背後進行過打點,我打算將我們兩個人一半的積蓄贈予陸侯。”
趙盼兒之前本就想答謝陸澤,但經曆歐陽旭背叛這回事,她身心俱疲,都忘卻這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今在動身離開錢塘之前,趙盼兒終於是想起來這件事,而宋引章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宋引章甚至還小聲道:“盼兒姐,這點錢會不會太少了些?要不我將我全部的積蓄都拿出來。”
趙盼兒蒼白的臉上泛出淡淡無奈,而這副模樣的趙盼兒,跟不久前的美女老板娘比起來,判若兩人。
趙盼兒解釋道:“我們在到東京城後也是要生活的,在那裡的種種開銷,肯定是要比在錢塘多的多。”
“對不起啊引章,姐姐在之前騙了你,侯爺他並沒有跟我說過,要讓你入府衝喜這回事。”
宋引章眼眉低垂:“我知道的。”
“我的長相一般,性格又憨又鈍,又是賤籍出身的女子,渾身上下,唯一能說過去的,便隻有琴藝。”
“這樣的我...”
“又如何能夠得侯爺的青睞...”
趙盼兒輕歎一口氣,其實也不僅僅是引章這麼想,她趙盼兒一貫驕傲,心中又何嘗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因為陸侯他實在過於優秀。
她們隻是生長在錢塘的雜草,而對方則是那座東京城裡的天之驕子,如春風和煦,又可如耀陽般奪目刺眼。
這樣的男人,對於年輕的女子來說有著無儘的吸引力,在知州府的那位大小姐許櫻,便對著陸澤便念念不忘。
隻一麵之緣,便是如此。
對於宋引章來說,她本就具備著戀愛腦的屬性,又偏偏是被陸侯拯救,脫離賤籍身份,情根早便心裡深種。
宋引章說是想要到那東京城做京城的第一琵琶手,她要揚名立萬,可是真正目的,還是想讓那個男人為她側目。
“三娘。”
“我跟引章走後,這茶鋪還有那些在城內的鋪子都交由你跟銀環打理,其實也不需要過多的照看。”
“隻是最近的錢塘不太平,所以就勞煩三娘你多照應一下。”
三娘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說她安穩的在錢塘等著她們倆的好消息,一個能成進士娘子,一個能名動東京城。
三娘故意哀聲歎氣起來:“要不是三娘我現在挪不開身,家裡有男人跟兒子需要照顧,我指定跟你們一起去。”
“長這麼大。”
“我還沒有去過那東京城呢。”
宋引章笑道:“那就等著你麼家子方在以後高中金榜唄,等著他引你進東京城,還要賜你鳳冠霞披哩!”
三娘笑著搖了搖頭:“拉倒吧,就我們家傅子方那鬼樣子,還能讓我鳳冠霞披?這輩子估計都沒指望啦。”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宋引章跟趙盼兒兩個人便登上離開錢塘的大船。
宋引章的行囊很少,除卻金銀細軟跟兩身衣裳外,便隻有被她抱在懷裡、視若性命一樣珍貴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