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華蓋頂。
幽夜繁星。
一條水波流光的大河橫空於直上。
古大妖立足於生命母河之上。
水波濤濤,但一絲一毫也沒能影響到古之大妖。
哪怕女孩子的外在模樣是一個短發女孩子。
劉醒非的目光緊緊鎖住眼前的這個短發女孩,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乾澀得難以出聲。
誰能想到,這個外表嬌俏靈動,笑起來還帶著幾分調皮的少女,竟會是隱匿世間無數歲月的遠古大妖?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樣一個充滿神秘與未知的存在,此刻臉上竟隱隱浮現出一絲溫柔的母愛氣息。
劉醒非望著她,思緒如亂麻般糾結。
曾經,她親口所言,她的兒子、孫子皆是喪命於劉醒非之手,那話語中的冰冷與決絕,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讓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眼前的她又是這般模樣,拉著自己嬉笑玩鬨,還莫名其妙地搞出個孩子來。
這些大妖的心思,當真是深不可測,他們的腦子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劉醒非心中滿是困惑與無奈。
可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短發女孩的臉上時,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觸動。
不管真相如何撲朔迷離,有一個事實卻無法否認——她肚子裡的孩子,千真萬確是自己的。
若不是這層血脈相連的關係,她又怎麼可能輕易地就將自己拉到這象征著生命起源的生命母河之上呢?
這種特殊的聯係,是無法被忽視的。
劉醒非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內心的複雜情緒,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是不是……我幫你找到紫金梁,你就會飛升,從此離開這裡?”
他的眼神緊緊盯著短發女孩,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短發女孩聞言,毫不猶豫,脆生生地應道:“是。”
那回答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劉醒非聽到這個答案,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仰頭望向暗夜繁星,仿佛透過那黑夜霧紗,看到了更為廣闊卻又充滿未知與無奈的未來,低聲說道:“好吧,我幫你,最後一次。”
這最後的承諾,像是一聲沉重的歎息。
劉醒非猛地停下了腳步,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讓他不得不緊閉雙眼,扶著額頭,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不適。
當他再次緩緩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小屍妖那滿是擔心的眼眸,澄澈中帶著焦急,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一瞬間,劉醒非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小屍妖這副模樣,他的腦海中竟突兀地閃過“三年起步,最高死刑”這句話,這不合時宜的念頭讓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趕忙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我沒事了。”他輕聲說道,聲音還帶著些許虛弱後的沙啞。
說著,他下意識地伸手在小屍妖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像是一種習慣性的親昵舉動。
“討厭,又碰我頭!”小屍妖嬌嗔道,臉上滿是無奈。
她真的很不想被人當成小孩子,可現實卻總是不如人意。
作為一隻屍妖,生長發育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再加上她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堅決不吃人,這就使得她的成長愈發緩慢,外表也始終維持著一副孩童模樣。
“好了,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劉醒非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來。
他稍作停頓,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隨後一伸手,穩穩地拉起小屍妖的手,順勢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架著。
“啊,這是乾什麼?你有病啊,快放我下來啦。”
小屍妖頓時大為不好意思,身體不安地扭動著,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保持平衡。
劉醒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解釋道:“這不是為了趕路嘛,我們要去機場的呀,你看這荒郊野外的,哪有計程車的影子。為了能快點趕到,也就隻好這樣了。”
“啊,啊,我形象全沒了。”
小屍妖雙手緊緊抱著劉醒非的頭,在他的脖子上搖頭晃腦,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
曾經,小屍妖在大洋彼岸跟在龍根身邊時,可不會如此肆意。
因為龍根是個普通凡人,小屍妖出於各種顧慮,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不敢隨意玩笑。
看著龍根從年輕力壯逐漸衰老直至死亡,而自己卻依舊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
但和劉醒非在一起時,小屍妖卻能徹底放下心中的戒備,肆意地展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因為她清楚,劉醒非和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類,在他身邊,自己可以毫無保留,自由自在。
夜幕籠罩著法斯特,街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氣息。
劉醒非和小屍妖正站在街邊,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們在等車。
但晚上的時候。
路上寂靜的像死人。
想等一輛出租也是那麼的難。
就在這時,一輛豪車如暗夜中的火紅色幽靈,緩緩停在了他們身旁。
那是一輛鮮紅色的蜘蛛人係列名品車,流暢的線條在黯淡的光線下依舊奪目,車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奢華與張揚,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主人的不凡身份。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車內之人的麵容,那是卡曼,亨特拉爾家的小公主,也是亨特拉爾家族最後一位血脈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