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王落得如此下場,實則早有預兆。
他的殘忍與缺德,早已在修行界留下惡名。
麾下五萬軍隊,曾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這些士兵忠心耿耿,將追隨高原王征戰四方視為畢生的榮耀,甘願為他赴湯蹈火、馬革裹屍。
然而,在高原王眼中,這些忠誠的將士不過是實現野心的工具。
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他竟做出了令人發指的舉動——將這五萬活人煉成陰屍。
不同於尋常煉屍之法,他采用的手段更為殘忍。
他命人配製出含有符咒的湯藥,強迫士兵們喝下。
湯藥入喉,符咒之力瞬間爆發,麻痹他們的神經,讓陰氣如毒蛇般順著經脈遊走。
被灌下湯藥的士兵們,每日都在痛苦中煎熬。
徹骨的寒意從骨髓深處升起,如同無數冰錐紮進身體,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難以忍受的劇痛。
他們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想反抗,身體卻不受控製。
在這樣日複一日的折磨中,怨氣與陰氣瘋狂滋生、糾纏,最終,這些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沒有感情、隻知殺戮的活陰屍。
高原王以為憑借著這些邪惡手段,就能實現長生不老、稱霸修行界的野心。
他沉浸在自己構建的美夢中,卻不知天道有輪回,作惡多端終有報。
青提燈的煉魂之術,將他的元神一點點抽離,曾經不可一世的王者,如今成了任人擺布的囚徒,往日的輝煌皆化作泡影。
而劉醒非,這位意外從高原王身上獲取諸多好處的修行者,也因此陷入了因果的旋渦。
修行界有雲:“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得之有因,失之有果。”
劉醒非從高原王那裡得到的寶物、功法,看似是意外之財,實則早已在他身上種下了因果的種子。
就好像現在,他給這女人重新盯上了。
罡風呼嘯掠過喀巴山巔,劉醒非望著空中懸浮的兩柄神兵,瞳孔映出熟悉的冷冽光芒。
青藍劍流轉著幽邃電光,劍鋒吞吐間似有雷霆蟄伏。
白素劍裹著朦朧雪霧,劍身表麵凝結的霜花折射出細碎寒光。
這對名震仙門的雙劍,在他記憶中始終保持著默契的攻防姿態——青藍主攻,白素主守,卻又暗合陰陽相生之妙。
\"劍本無魂,不過是手中利刃。\"
劉醒非摩挲著腰間佩劍,苦笑凝結在唇角。
修行界皆知雙劍合璧可改天換地,卻少有人懂得,真正賦予它們殺性的,從來都是握劍者的執念。
破空聲驟然炸響,白衣女子踏著白素劍飄落,廣袖間裹挾的寒意將周遭空氣凝成冰晶。
她銀發如瀑傾瀉而下,眉間朱砂痣紅得似要滴血,偏偏眼尾又綴著一抹嘲諷的笑意:\"小道長這是急著去哪?\"
話音未落,青藍劍已在空中劃出半輪幽藍弧光,劍尖直指劉醒非咽喉三寸。
劉醒非被迫收起飛遁術,足尖剛觸到滿地碎石,便聽見山體深處傳來壓抑的悶哼。
喀巴山主半截軀體斜插在岩石中,斷口處還在冒著黑色血沫。
這位好不容易成為血裔的大佬,此刻正緊閉雙眼,連呼吸都刻意放緩——方才女子輕飄飄一劍,便將他苦修的身體一分為二了。
\"這位……還活著?\"
劉醒非目光掃過地上的半截軀體,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在這一刻,真切的感受到了仙門的冷酷無情。
女子玉手輕揮,白素劍化作流光沒入袖中,唯有青藍劍依舊懸在劉醒非頭頂嗡鳴震顫:\"聒噪。\"
她忽然逼近,身上散發的寒氣讓劉醒非睫毛結霜。
\"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劉醒非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暗紅血絲,心中猛地一沉。
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說終於,要說又。
這麼刻意,一定沒好事。
她出來專門找我的模樣,是想討我便宜了。
不過,時代不一樣了。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你用飛劍對著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時候了。
想到這,他心情猛一下的放鬆了。
\"收了神通吧。\"
劉醒非解下腰間酒葫蘆拋過去,琥珀色酒液在寒風中蒸騰起白霧。
這是凡間靈酒,我看你喝不喝。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你這樣……消耗很大的。\"
他望著女子仰頭灌酒時脖頸暴起的青筋。
她真的喝了。
這說明環境對她壓製很大。
靈氣缺失,每一分補給,她都很重視。
這就像你進了一間很臭的廁所,每一口清新的空氣對你都是一次救贖。
“是,消耗是大。”
她輕聲呢喃,聲音裡帶著一絲倦意,卻又透著幾分倔強。
但仙門嘛。
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纖細的手指探入袖中,摸出一枚玉色丹藥。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遊走全身,疲憊之感瞬間消散。
隨著一聲清越的劍鳴,飛劍劃破長空,如流光般歸來。
女人抬手,飛劍穩穩落入掌心,劍身還帶著凜冽的寒意。
她召回了飛劍,抬頭看向遠方。
在叢木樹陰下,漸漸露出一張清秀,又帶有英氣的臉來。
她的麵容清秀脫俗,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淩厲。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兩道眉毛。
濃鬱的眉毛,仿佛是丹青妙手精心勾勒,卻又比眉筆畫出的更添幾分神韻。
兩道眉,恰似兩柄出鞘的利劍,鋒芒暗藏,氣勢如虹。
那眉眼間流轉的光華,與她周身縈繞的衝天劍意相得益彰。
她整個人仿佛就是一柄絕世寶劍,曆經千錘百煉,鋒芒畢露。
旁人一看便知,這是在劍修之道上走出極遠程度的強者。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她輕撫劍身,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
劍,於她而言,不僅是戰鬥的武器,更是修行的夥伴,是她通往劍道巔峰的見證者。
在這修仙之路上,她將繼續攜劍前行,以劍意破萬難,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