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難得你來一次,今兒的事是哥的不對,真的是對不住了。”
許大富知道自家妹子是來做客的,而不是來借錢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熱情了。
尤其是看到陳墨提著的袋子裡,那怕是有著五六斤的豬肉,更是眉開眼笑的。
雖然菏澤村要比大多數村子都富裕,許多人家都住著小洋樓,甚至還有一些人家買得起汽車。
但他們並不是真的看上去那麼富裕,大部分人兜裡都是空蕩蕩的哩。
“沒事。”許春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許大富笑了笑,也沒有在意。
他知道這幾年自己的態度確實不太好,所以對方心中有所芥蒂也是應該的。
“妹子,我記得二丫才十五歲吧,怎麼就談對象了?”
隨後,他看著陳墨和二丫,問道。
“他是我姐夫。”二丫連忙說道。
雖然她也很喜歡自己這個姐夫,但她還是個好學生,得好好學習呢。
因為她聽姐姐說過了,陳墨可是當年的省高考狀元。
所以,她得以陳墨為目標,努力追趕。
就算追不上,也不能落後太多了。
“姐夫?是曉夢那丫頭的?”許大富有些詫異地道。
原本他還以為是二丫找的對象,沒想到居然是李曉夢的男人。
聽說她三年前跟著媒人離開了,就一直沒有消息。
難道現在回來了?
想想也是,她男人都來了,她不可能沒回來。
陳墨隻是淡淡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既然李曉夢不喜歡對方,而且他剛剛也親眼見到了對方的態度,他不可能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的。
許春花喝了一杯茶,情緒逐漸恢複過來了。
交談了片刻後,她看出陳墨和二丫兩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所以就告辭離去了。
“居然就隻是來看看,還真是難得,我還以為她又要來借錢呢。”
女子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一天到晚想些什麼呢?”許大富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斥道。
“你裝什麼裝,難道你心裡沒想?”女子瞥了對方一眼,不屑一笑。
“那個年輕人應該挺有錢的,聽說當年那媒人直接給了三萬彩禮呢。”許大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看著陳墨的背影,低聲說道。
兩個村子相隔並不是很遠,而且又是親戚。
李大山一家子能知道他們的消息,他們又豈會不知道對方的消息?
“可惜,就算人家再有錢,那也不關你事,你可彆指望著人家給你送錢。”女子收回了目光,淡淡說道。
“知道了。”許大富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兩人正要說些什麼,房間裡響起了一道嬰兒啼哭聲,兩人連忙進去了。
與此同時。
許大強的家並沒有圍牆,許春花剛帶著陳墨和二丫來到,屋子裡一個中年婦女就走了出來。
“要借錢你問彆家去,我們家可沒有。”
她杵著一個掃把,毫不客氣地道。
掃把,掃的是汙穢之物。
所以,在農村人看來,拿著掃把趕人的,意味著對人家來說,你就是和汙穢之物一般,不受待見的。
女子此舉,無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二哥呢?”
許春花也沒好氣地道。
當初就是這個女人,逢人便說她的壞話,還說就算是把錢送給乞丐,把錢買肉回來給狗吃,也不會借給她。
“死了。”女子淡淡說道,隨後在地上掃了幾下。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裡,不歡迎你們。
“我不是來找你借錢的,我要見我二哥。”許春花說道,隨後走了進去。
“我都說他死了,你耳朵聾了?”女子直接堵在大門,大聲嚷嚷著道。
“讓開。”
陳墨淡淡說道。
“就不讓,你能拿我怎麼樣?”女子瞪了陳墨一眼,但並沒有讓路。
陳墨走過去,伸手拽著對方的手臂。
“救命啊,打人啦,快來人啊。”女子頓時伸手抓撓陳墨的手臂,一邊扯開嗓子喊道。
“小墨”許春花有些擔心地看著陳墨。
二丫很來氣,很想踹對方一腳。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暫且不提她能不能打過對方,她可是個好學生呢,不能打架。
“閉嘴!”
陳墨微皺著眉頭,喝了一句。
隨後,他一甩手,對方頓時摔在了地上。
許是被他嚇到了,那個女人隻是坐在地上,摸著紅腫的手腕,沒有再出聲。
“進去吧。”
陳墨隻是淡淡瞥了對方一眼,隨後向許春花說道。
“嗯。”後者點了點頭,帶著二丫走進。
這棟房子雖然隻有一層,但有著四個房間,是新式農村套房。
而許大強的房間,在入門左手邊那間。
許春花和二丫剛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破舊的床塌上,正躺著一名中年男子。
當看到有人走進,他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
“花花”
當看到許春花的時候,他無神的雙目,微微有些激動。
他想伸手,但動彈不得,隻能一個勁地喊著。
許春花見狀,淚水頓時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小時候,二哥最寵她了。
要是村裡的人敢欺負她,首先衝上去的,絕對是她二哥。
儘管每次都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但他仍舊是一次又一次地衝了上去,守護著她成長。
當年她嫁給李大山,他是反對的。
因為蓮塘村太窮了,或者說是李大山太窮了,他擔心她嫁過去會受委屈。
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如今他們都老了。
本是該享兒孫福的年紀,但他卻隻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看房間裡惡劣的環境,他妻子可能早就不滿了吧?
要不是顧及還未成家的孩子,怕是早已經離去,再選個男人嫁了。
“二哥,小花來看你了。”
許春花沒有嫌棄房間臟臭,直接撲在床前,抓著許大強的手,痛哭道。
“花花”
許大強的身體微微在顫抖著,顯然也很是激動。
但他已經不能言語,隻能喃喃著一個字。
那是許春花的小名,小時候,他就是這麼叫她的。
“小墨,還能治麼?”
許春花回頭看著陳墨,目中帶著一抹期盼。
“能!”
陳墨歎了口氣,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能治,不過有點難。
但為了不讓丈母娘難過,他也隻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