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顧希言!
重症監護室。
白瑾隻覺全身都被束縛了,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是一件困難的事。
她奮力的睜開眼,看著熟悉的病房,眼中劃過一絲失望。
“白瑾。”穿著防護服的顧希言站在她床邊,一雙通紅的眼裡還殘留著淚水。
“小……叔。”白瑾細小的聲音被掩蓋在儀器的響聲裡,她就像個彌留之際的人一樣氣息奄奄著。
顧希言將頭湊到白瑾耳邊,隔著氧氣罩,他努力的聽著她的聲音。
“我……我好想……看你……結婚……”
白瑾想起用著全身的力氣說著,從前她害怕顧希言結婚,因為他一旦結婚,那份溫柔可能就不再屬於她了。
但到了此刻,她倒是期盼著顧希言快點結婚,不僅僅是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希望顧希言能和一個好女人相守一生。
“不,我不會結婚的,除非你好起來。”顧希言忍著淚和心痛,聲音輕的像是怕驚到白瑾。
白瑾笑了一聲,呼吸更加沉重起來“小……叔,對不,起……糾纏了,你這麼……久。”
“我……我不壞的,我……也沒有想……想殺陳……陳慧……”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顧希言低泣著,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白瑾下意識的想去幫他擦眼淚,卻發現她根本無法動彈。
她抿了下乾裂蒼白的嘴唇“彆哭……”
她從沒有見過顧希言哭,她甚至以為沒有什麼能讓他哭,沒想到他會因為她的死而泣不成聲。
眼皮越來越重,但白瑾卻不願合上,仍然憋著一股勁說著“真,真好,我買的……墓地用的……上了……”
“小,小叔,你要……記住我……要記……住我啊。”她流著眼淚,眷戀的看著顧希言。
顧希言擦著她的眼淚,不住地點頭“你彆說話了,你休息一會兒,你會沒事的。”
他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
白瑾張了張嘴,呼吸變得顫抖起來,眼神也開始渙散。
“小,顧希言……”
這一聲“顧希言”,叫的顧希言近乎肝腸寸斷。篴麓
“瑾瑾……”
他低喚一聲過後,心電儀傳出“滴”的聲音,那剛才還起伏著的綠線又變得平直。
白思辰感到重症監護室時,隻見顧希言一手覆在白瑾的眼睛上,一手握著她的手,頭貼在她的肩窩處,若不是那顫抖的雙肩,白思辰以為顧希言真的心如止水的接受了白瑾已經死了的事實。
“顧希言。”白思辰看著被顧希言擋住雙眼的白瑾,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他還是沒能留住她。
顧希言許久才抬起頭來,一雙眼紅的嚇人,神情卻是分外頹廢“把這些東西搬走,我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白思辰點點頭,讓護士把儀器都撤下後,他走了出去,輕輕將門關上。
顧希言輕撫著白瑾還有餘溫的臉頰,像是在對待珍貴的珍寶“你比我更狠心,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我不是說了嗎,隻要你活著,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