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像是被掏空,好像……好像她會消失一樣。
寧玲管我要煙,我木訥地從褲兜裡拿出香煙,然後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遞給她。
“火機。”
我又遞給她火機,她隨即點燃,說道:“手伸出來。”
我機械般地伸出了手,她深吸一口,過肺後吐在我的手心上………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她第一次吸煙時的窘境,被嗆的不行,當時她還問,為什麼這麼難受,我回答你第一次吸就過肺,肯定受不了。
現如今,她的吸煙技術比以前熟練了很多,這要經曆很多說不清的複雜,才會這樣。
寧玲沒有繼續吸第二口,掐滅煙後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歎氣的同時笑了一聲,對我說道:“煙霧消散了,一切都結束了,雖然認識你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算短,謝謝你,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給予我快樂的同時,又帶來傷害,也算是抵消了吧,剛剛說的那些都是氣話,彆往心裡去,說你自私也好,忘恩負義也罷,總之………隻要你覺得這麼做值就行,你的錯這輩子不用還,下輩子也不用,嗯………還有什麼沒說的呢………好像說完了,又好像沒說完,算了,腦子裡的詞彙就隻有這麼多,你能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也沒事,你來之前,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走,現在看來,是必走的了。”
我問道:“你要去哪裡?”
寧玲強忍著眼淚,哽咽道:“去有風地方………吹走我的念想……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我將永遠離開築城………死學尤……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可以抱抱我嗎?”
這一聲“可以抱抱我嗎”,像是忍耐了很久,終於在離彆前說出,仿佛雨水滴在大地上綻放出了最後一秒璀璨。
我想伸出手去擁抱她,但身體不知道為何動彈不得,就像是子彈卡殼一樣。
寧玲見我不動,毅然決然地轉過了身,就當她伸手拉開門的那一刻,我突破了一股無形的束縛,跺了下腳喊道:“等等!”
她的肩膀抖了一下,隨後轉回身,我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邊咬嘴唇邊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真的…………”
說著說著,我便說不下去了,想挽留,但又覺得不配。
寧玲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說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如果下輩子還能遇見………我一定比任何人都主動………在我內心深處………有一個男人………他駕駛的帆船即將上岸………而我………要接過這艘帆船………駛向遼闊的大海。”
…………………
短暫的“溫存”結束後,寧玲推開了我,滿眼不舍地再用力看我最後一眼,便走了………
我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掩麵痛哭,這樣的感覺,很窒息…………
直到員工們將我拉起來後,才喘了會兒氣,但還是止不住的流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峰來了,他看到我這副模樣問怎麼了,我一直重複說道:“走了………走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配………不配……”
古峰一臉疑惑,問員工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到底咋了?”
員工們解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古峰貌似猜到了,先是將員工們打發走,隨後坐到我身邊,問道:“寧玲走了?”
我痛苦的“嗯”了一聲,古峰瞪大眼睛,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臉色瞬間煞白,再次問道:“她………自殺了?”
我搖頭:“沒有,她說要永遠離開築城,再也不回來了,是我逼走了她,我踏馬該死………該死啊!”
古峰抬手拍胸口,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人沒了,你特麼能不能把話說全。”
“我的錯………永遠也彌補不了………永遠………”
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具備明辨是非的能力,精神還正常嗎?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還住著一個人,“他”操控著我的思想,每當我想要改變思路時,“他”總會替我糾正,這其中不泛有好,也有壞,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壞多於好,自從三年前確診精神分裂的那一天,我的世界仿佛增添了一抹“色彩”,總會在夜深人靜時奔湧而出,侵襲到大腦神經,等第二天醒來時消散了,到做決定的時候,又出現了。
……………
緩過來後,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甚至連路都走不穩,回到家後,我躺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通電話打破了沉靜,是成淼。
我接通後麻木的“喂”了一聲,隨後聽到成淼問:“你在乾嘛?”
“準備睡覺了。”
“睡這麼早?”
“嗯。”
忽然間,我們都陷入了沉默,雖然沒說話,但都能猜到彼此的想法。
終於,我忍不住開口:“你那邊準備好了麼?應該就在這兩天。”
“學尤,我感覺這樣做………對不起她們,畢竟以前大家是那麼的好,莎莎剛剛還跟我打電話,說小玲因為這件事要離開,要不還是………”
“彆,你沒有對不起她們,不要有心理包袱,淼淼,就聽我這最後一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如果時間倒流,我還是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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