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你可算來了,魏公公在裡麵等了不少時間。”
周安能看到,宗山印的額頭上浮現的密密麻麻的汗水,就連臉色都有些蒼白。
“有這麼可怕嗎魏公公是挺和藹的一個老人。”周安笑著說道。
在他和魏公公接觸的過程中,魏公公一直挺和藹慈祥的,而且也很護著他。
所以給周安的印象非常好。
周安也挺敬重這位老人的。
一個老人,在年輕的時候,不慎因為大楚國而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可卻沒有因此而消沉,轉修宦官行當之後,反倒是成為了絕頂高手之一。
這樣一個人,如果沒有驚人的毅力,是絕對無法達成的。
正因為如此,周安非常佩服。
而且兩人的關係,也非常好。
宗山印聽到周安的話之後,露出苦笑“周大人,不要打趣屬下了,魏公公的和藹,隻是針對你來講的,我們可不敢在魏公公麵前多說上一句話,否則挨一頓打都是輕的。”
他這話說得沒毛病。
魏公公名聲,在江湖上,早就已經傳開了。
一句話就能夠說的通。
從不報隔夜仇。
而且為了報仇,不擇手段。
早年間的魏公公,就是這樣一個猛人。
直到年紀大了,也沒有改變性格,反而由於年紀大的原因,性格的表現越來越明顯。
但奇怪的是,這樣一個猛人,卻有著心中的一杆秤。
細數魏公公從初入江湖到如今的地位,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惡事。
這也是眾人想黑,也黑不到魏公公的地方。
所以,無論是宗山印還是其他的鎮詭司成員,他們對於魏公公的態度,既畏懼又尊敬。
周安知道,一兩句話也改變不了宗山印的想法,於是揮了揮手,也不在意,說了一句我馬上進去之後,就帶著黑玉朝著鎮詭司走去。
宗山印可不敢跟著,他在這裡等候,已經完成了任務,立刻帶著手下的人出去執行其他任務去了。
好久沒有來鎮詭司了,這一次進來,周安覺得除了有些熟悉,也帶著一些陌生。
好在他就是淮西京鎮詭司的頭頭,熟門熟路就來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也沒人敢攔著,更沒人去問原因。
來到二樓之後,周安就看到魏公公正坐在自己房間裡。
何聲束手束腳的站在一旁。
此時此刻,魏公公正在飲茶。
茶杯之上的熱氣已經不是很多了,證明茶的溫度有些下降。
一口喝掉之後,魏公公就將茶杯放到桌上。
何聲很懂事,立刻恭恭敬敬地給魏公公斟滿。
魏公公很滿意,點了點頭“不錯,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咱家很喜歡,不枉費咱家當初,向總司推薦你來這裡。”
何聲趕緊答應,連稱不敢。
這份恭敬,甚至比在周安麵前都要多很多。
周安的到來,當然瞞不過魏公公的耳目。
魏公公又喝了一口茶之後,就將視線投入到房間之外,剛好就對上了周安的目光。
周安腳步加快,牽著黑玉,走進屋子,笑著說道“魏公公,你來了也不直接去我家裡,我好親自下廚給公公做上一桌子好菜呀。”
旁邊,何聲嘴角微微抽搐,不敢言語,心說周大人真會說話,這三兩句之間,就恰到好處的顯露出對魏公公的重視。
“我還得繼續學。”非常不擅長拍馬屁的何聲,心中想著。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和魏公公聊聊。”周安揮手。
何聲巴不得趕緊下去。
在這裡站著,簡直如坐針氈。
周安發話之後,何聲立刻幾步踏出了房間,並且順手把房間的門都給關上了。
等到何聲離開之後,房間就隻剩下他們幾個人。
周安倒是自來熟的,坐到魏公公旁邊。
魏公公看了一眼周安,笑著說道“你小子,境界提升太快了吧,竟然達到了通靈境界,就連咱家都覺得非常驚訝。”
周安謙虛的擺了擺手“哪裡哪裡,不小心就提升了,我也不想提升這麼快的,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魏公公聞言,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
極為擅長裝逼的魏公公,在麵對周安時逼氣也弱了不少,他覺得,這小子比他還會裝逼,尤其是擅長三言兩語之間,就把這個逼給裝出來了。
“好了,不談這件事了,你現在能打全聖境的吧。”魏公公說道。
“畢竟在先天境的時候,已經能和剛入全聖鏡的白王打個不分上下,甚至還穩壓一頭,將白王斬殺了。”
通靈空間的那點事情,自然瞞不過魏公公。
魏公公也沒想表現出自己不知道的樣子。
周安點了點頭,很直接的道“殺個尋常全聖境,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話說得很誠懇,一點毛病也沒有。
先天境打通靈境,通靈境打全聖境,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他這個想法,也就在心中想想,要是讓彆人知道的話,肯定會吐出幾兩鮮血,要在地上寫一個大大的慘字。
“逆境伐上,就像喝水一樣,小子,你的提升咱家很高興。”魏公公又喝了口茶“希望某一天,咱家能和你暢快的交個手。”
說到這裡,魏公公的眼中,竟然帶著一股戰意。
周安聽著,也覺得熱血沸騰。
他知道,現在自己依然不是魏公公的對手,但是如果再往上提升,興許能夠和魏公公一戰,這也說不定。
“京城還有這麼多同級彆的高手,都沒有能讓您滿意的”周安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魏公公冷哼一聲“那些老東西了,都不願意出手,咱家也沒辦法去找他們麻煩,就說這個丞相,咱家不去他家裡麵潑糞,還不知道他為何要針對你。”
“但是,哪怕他說出原因,他還是忍住沒有和咱家動手,搞得咱家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潑糞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周安突然覺得,魏公公在自己心中的高手形象,已經轟然崩塌。
這樣一個絕頂高手,竟然去彆人的牆上破糞,簡直是匪夷所思。
當然,他們老一代的事情,周安也不想去摻和。
不過在轉換話題之前,他還是有些好奇,開口問道“究竟因為什麼原因,丞相如此針對於我”
魏公公想了想,隨後揮了揮手,宦官的陰氣將周圍全部密布,讓這裡密不透風,傳不出一個字。
很快,魏公公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安聽完之後,無語的道“這事情,丞相和你們溝通一下,演出戲就得了,搞得我以為,我真的得罪丞相似的。”
魏公公嗬嗬一笑“那個老東西,就想看我們出醜的樣子,到時候真相曝光,然後我們所有人在他那裡,露出一種吃了屎的感覺,他就會很高興,一個老東西的惡趣味罷了。”
最後這句話,總結得沒錯。
這事情,大家商量一下,都是些老而成精的人了,演個戲簡簡單單的。
可偏要這樣。
這就是丞相這個讀書人的惡趣味。
周安沒法去評價,但這事他已經知道了,也不再糾結,於是又問道“魏公公這次前來,可是為了那九層塔的事情”
魏公公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為了九層塔而來,咱家這一次,要將那些古早年間的叛逆者們全部清算。”
周安聽到一個新的名字,瞬間就來了興趣“什麼是叛逆者”
這詞聽著就不是什麼好詞。
周安感覺,那屬於叛徒的意思,但還是要問清楚。
魏公公用手點了點茶杯,隨後,茶杯上的水,瞬間結了一層寒冰,而魏公公的眼神變得無比的陰冷,就好像寒冬臘月的大雪。
“你可知天賦一事”
周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天賦這件事情。
魏公公對於周安清楚什麼是天賦,其實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他微微握住茶杯,下一刻,茶杯變成了粉末。
而魏公公的眼神除了冰冷之外,還有濃厚的殺氣。
“冷靜,魏公公,在城中還有不少百姓,你這氣息一放,溫度下降之後,鎮詭司不好自圓其說。”周安提醒了一句。
魏公公這才稍微放鬆下來“咱家想到那些人就覺得惡心,所以便不自覺地放出來一點點氣勢,你想知道,咱家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你。”
“我洗耳恭聽,魏公公請說。”周安又換了個新的茶杯,給魏公公滿上了一壺熱茶。
魏公公再度喝了一口,將茶杯放到桌上,緩緩訴說著,有關於古早年間的事情。
整個房間,都被魏公公的陰氣覆蓋,他們兩個談的話,沒有一絲一毫流傳出去。
而隨著魏公公的訴說,有關於古早年間的秘密,再度浮現在周安眼前。
周安越聽,就越是覺得驚訝。
這事情,還得從當初那些英勇赴死的人說起。
當初,無數聖賢為了人類的生存,為了抹除詭異,便赴死進入天上的裂縫,將裂縫封住。
而對於地上的裂縫,則是用通靈空間來解決,通過大量行當中人的死亡測試,最終依靠通靈空間,讓地底的裂縫得以延緩,而人類的生存也終於有了一席之地。
可以說在那個時候,是用命給堆出來的。
但是在這些人裡麵,卻有一部分人,他們不一樣。
這世界上有人願意活著,有人就願意去死,有人英勇無畏,也有人貪生怕死。
那些貪生怕死的人,即使是自然的死亡,是自然的壽元將近,同樣害怕死亡的降臨。
於是乎,在那個時候,當初的人想出來用天賦來傳承的方法之後,那群貪生怕死的人,同樣了解到了這個方法。
他們沒有選擇赴死,而是龜縮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活著,企圖憑借自己的實力,讓自己過得更好。
而天賦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很簡單,他們是會死的,哪怕不會戰死,也會老死。
但其中一個極為強大的人,想出了一個辦法。
如果能夠在天賦中注入自己的神魂,把天賦一分為二,獲得殘缺天賦的人,越發強勢之後,那麼這些人總會尋找蹤跡,找到他們剩餘的部分。
而那剩餘的天賦,便會通過他們的骨灰,凝聚出形體,然後殺掉來找天賦的人,強行占據他們的軀殼,注入殘缺天賦的神魂,再用他們的神魂滋養彌補,最終來完成一個類似於奪舍的方法。
“這個方法真能重活嗎”周安問道。
聽起來好像有這可能,但他很疑惑。
要真能重活的話,那九層塔裡麵的古早年間的人,恐怕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魏公公搖了搖頭“目前沒有發現,但誰又知道所以咱家過來,就是處理這件事情的。”
“我在裡麵,看到有一些被鎖鏈鎖住的人,跪倒在地,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周安繼續問道。
魏公公聽到這話,眼中的殺氣更多了“他們用活人做實驗,那些都是古早年間,強大的行當中人,甚至保護過一方生靈,可謂聖賢。”
“可是,這些古早年間的英雄,被他們殘忍的抓住,囚禁在裡麵,進行各種實驗,直到死亡,依然不會讓他們好過,鎖在那裡,防止變成詭異,繼續研究他們的屍體。”
周安聽到這裡,陷入沉默。
他能夠想象到,那些古早年間英勇無畏的行當中人,被囚禁在漆黑的九層塔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境。
這群人,當真是瘋狂,瘋狂到對自己的同類下如此狠手。
“魏公公打算怎麼做”周安沉思片刻,問道。
魏公公聞言,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明明是個宦官,可身上卻有一種霸絕天下的氣勢,令人不敢直視。
他將衣袖一揮,背在身後,眼神冷冽,緩緩開口。
“咱家隻是老了,不是死了。”
“既然是叛逆者,那便隻有殺了。”
“殺出一個朗朗乾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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