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含磊搖頭：“強化到我這種程度，可以隨時修複疲勞感。”
他似乎有些惆悵，聲音低下來：“不會累……但是，很無聊。”
“那不如聊聊天吧。”簡方漓抓住機會提問，“你覺得過了十二關，能回現實世界嗎？”
宮含磊的神情迷茫：“我不知道……”
“你過了多少關了？”
“十一關。”
“五年過了十一關？”簡方漓想，自己才來十幾天，第二關都快過完了。
“中間休息了很長時間。總想著變得更強再去。可是等更強了，就更不敢去……”宮含磊的聲音越來越低。
“不去，就還能活著。去了，就有一半的概率死掉。”宮含磊閉上眼睛，“我不敢賭。”
簡方漓理解他，攻與守是兩難的選擇，畢竟每個人的目標不一樣。或許他沒有必須回現實世界的理由，那裡沒有他留戀的人或生活。
“那麼大的工會，應該集合了很多人，見過聽過很多道具吧？沒有能回現實世界的道具嗎？”簡方漓問，手心裡都捏出了汗。
宮含磊搖頭：“沒有。如果有，拿到道具的人會立刻回去吧，也不會到處宣揚。”
簡方漓沉默半天，再問：“那鐵麵人卡片，能在哪裡發現呢？”
“隻有道具的持有者知道了。”宮含磊望著遠方，“你想到那地方再找找？這又不是種蘑菇，一片一片的。一個關卡也不會出同一個道具。”
“有可能出同類型的道具呢？”簡方漓說，“我想試試。萬一找到了呢。”
“剛進來的新人都會充滿希望。就像初生的牛犢，無知無畏。”宮含磊話鋒一轉，“你講個故事吧。”
“啊？”簡方漓的腦子一蒙，這位宮會長轉換話題這麼生硬的嗎？
“永遠不會天亮的長夜，隻有故事能緩解壓力。”宮含磊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你講一個聽聽。”
“嗯，”簡方漓想了想，“你想聽什麼類型的？”
宮含磊：“隨便。”
“好，我想想……”簡方漓清清嗓子，“從前有個大將軍得勝還朝……”
宮含磊打斷她：“將軍公主的故事我聽膩了。皇帝妃子的傳說也不想聽。販夫走卒的愛情沒啥意思。寒窗苦讀的戲碼與我無關。”
簡方漓：“那你想聽什麼？”
宮含磊眼皮都不抬：“隨便。”
簡方漓：“……”
簡方漓：“我困了，我回去休息了。”
她剛要站起來，宮含磊一把拽住她：“堂羽去哪了？”
簡方漓一震，她現在有點怕見堂羽，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他大約可能也許，散心去了吧。”
“茫茫大海，他能去哪？他傷還沒好。”宮含磊盯著簡方漓的眼睛，“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你還挺關心他。”簡方漓嗬嗬，“他被扔在冰屋的時候，你也沒親自去找他啊！”
“親自去了也一樣找不到。”宮含磊問，“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簡方漓沉默，內心歎口氣，這些人問問題，怎麼總問到關鍵點上的？
“我總覺得你很奇怪。”宮含磊凝視著簡方漓，“堂羽會跟一個新人組隊這麼久，也很奇怪。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沒有。”簡方漓立刻說，“他需要物資，我需要戰鬥力。各取所需。”
“不是的。”宮含磊搖頭，“你不知道驅逐令的力量。凡是跟堂羽組隊的人，超過兩個關卡就會死。你卻沒有死。”
簡方漓看著宮含磊，品著他這句話的意思，打了個冷顫：“人……都是你們殺的？”
宮含磊再搖頭：“不需要我們動手。這是驅逐令的力量。驅逐令也是極夜世界的一種道具。它的作用，就是孤立。凡是靠近驅逐令的人，死亡率會升高到百分之百。”
簡方漓的腦子好像被雷擊中一樣，渾身一顫！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堂羽總是說分道揚鑣！為什麼總是說到了服務區就不要再見了！為什麼在地窟裡把那張抵擋致命傷害的道具給了她！
她這次被小沙一箭射死，居然是“必然”的。
她現在還活著，是有了特殊道具的僥幸，是堂羽早就猜到將來的死局，給了她一個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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