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簡方漓的臉上，牽扯嘴角，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彆哭。”他說。
“嗯。”簡方漓哽咽著，用鼻音嗯了一聲。
堂羽喘了幾口氣，似乎在積攢力量，半晌才說：“我的口袋裡，你找……”
簡方漓愣了愣。
堂羽堅持著說：“你找……”
簡方漓胡亂點頭：“好，我找我找。”
她的小手在堂羽身上的口袋裡輕輕翻找，忽然指尖碰到一個冰涼的硬卡片。
什麼東西？
她詫異地拿出那個卡片，定睛一看，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石化了。
瞳孔劇烈地顫抖，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問：“鐵麵人！怎麼在你這裡？”
這張黑色泛起光澤的卡片上，三個大字異常醒目：“鐵麵人。”
心心念念要找的東西，突兀地出現在她麵前，她腦子裡刹那間一片空白。
堂羽閉了閉眼睛，緩緩深吸一口氣，然後死死咬住嘴唇，把嘴唇咬得滲出血絲，唇色染得鮮紅。
他似乎恢複了一點力氣，開口道：“是不是有了這個，你就能回去？”
簡方漓內心混亂，不自覺地點點頭。
無數的問號湧上她的心頭。
這張鐵麵人卡片是怎麼到堂羽手裡的？是什麼時候到堂羽手裡的？他保存了多久才給自己？還是他一拿到手就想給自己了，可是變故太多，沒來得及？
不容她想太多，堂羽已經能夠流暢地講話了：“你回去吧。現在能用嗎，能用就現在離開。”
簡方漓垂下眼簾看他，堂羽的臉色開始發紅。
難道是補血藥也有作用，他開始好轉了？
簡方漓的心頭湧上驚喜：“你感覺怎麼樣？好多了嗎？再吃幾粒藥！”
說著，她拿出小藥瓶，倒出大堡丸，湊到堂羽嘴邊。
堂羽搖頭，避開她的手：“不要浪費了，沒用的。”
他抬眸，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我很快就要變異了，吃了那個藥，也不過是讓我回光返照。”
簡方漓的頭好像被巨石重擊了一下，腦袋嗡了一聲：“不，不……”
她的眼淚嘩得如同下雨一樣流下來。
“你快離開吧，回到現實世界去。小心你周圍的人，彆傻乎乎地又被當成替身了。”堂羽笑起來。
他的目光出奇地溫柔，緩緩抬手，似乎想觸碰一下簡方漓的臉頰。
簡方漓的喉嚨哽住了，抓過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上。
“快走吧，我要變異了，就不是我了。我不會認識你，隻會吃掉你。”堂羽笑起來，“彆讓我擔心，你快離開，我看著你離開。”
他用目光鼓勵地看著簡方漓：“快用這個道具，讓我看著你離開……”
簡方漓搖頭，再搖頭：“不要，不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堂羽的手就重重垂下去，閉上眼睛，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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