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姐姐在想什麼呢。”
潯陽王府,一處閨院。
離裹兒抱貓進門時,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周圍的丫鬟保持安靜。
遣退一眾丫鬟們後,她來到庭中央正在凝望一隻蘭花盆栽發呆的謝令薑身旁。
離裹兒陪著謝令薑看了一會兒蘭花,她突然問了句。
“瞄~”
這時,離裹兒懷中的有種,看見前方那一處紅裳布料繃的鼓鼓囊囊的胸脯,兩爪騰空,想要掙脫懷抱,不過它旋即便被貧瘠女主人麵無表情的捂住了貓眼。
謝令薑緩緩收回目光,端詳了下離裹兒,隻見她問:
“裹兒妹妹,你說,姻緣簽這種東西,真的準嗎?”
離裹兒瞧了瞧謝令薑有些認真較勁的表情,輕笑一聲,反問:
“先說誰的簽?”
“彆管誰的,你覺得此物準不準。”
離裹兒淡淡道:
“好就準,不好就不準。”
謝令薑微微蹙眉,駁斥:
“裹兒妹妹未免太功利了些。”
離裹兒理直氣壯:“不然呢,誰還信佛祖,自然要好的才信,壞的就是胡說八道。”
謝令薑似想辯駁,又緩緩合上了嘴巴,不說話。
離裹兒又問:
“你的簽嗎?”
謝令薑搖搖頭。
離裹兒噙笑:“那就是你大師兄的,對吧。”
謝令薑偏開目光:“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離裹兒說到一半,反應過來,臉上笑意更盛:“哦,是他和彆的女人的簽,嗯,是那個繡娘姑娘對吧?”
謝令薑不說話了。
繡娘一事,她上次回來後與離裹兒講過。
此事也在離閒一家私底下傳來傳去,現在他們大致都知曉了。
不過離閒、離大郎、韋眉等人都不敢在歐陽戎麵前主動提起此事,全都當作不知道。
因為當初在龍城時,關於繡娘治好歐陽戎就低調走人一事,他們一直沒有和蘇醒後的歐陽戎說過,難免心有愧疚……
離裹兒放下有種,後者立馬就要竄進謝令薑懷中,卻被離裹兒長裙下伸來的一隻腳給踢開,踢遠了點。
沒去管眼神中透著清澈愚蠢的有種,離裹兒突然獨自拍了兩下手掌,說:
“準,當然準了。”
謝令薑蹙眉,反駁一句:
“真這麼靈,那世上人都跑廟裡求簽去得了,還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離裹兒對此點頭讚同,觀點表現的格外靈活。
“有道理,好,那就不準,很不準,甚至反著來。”
謝令薑立即伸手,堵住離裹兒的嘴,她有些猶豫的說:
“也不能這麼說,其中還是有些門道的,姻緣肯定是好姻緣,因為她人兒很好,佛祖怎能虧待。”
離裹兒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前後不一的謝令薑,回味了下,輕笑一聲:
“明白了,是不是那根簽太好了?嗬,謝姐姐,你是想她好,但不能太好對不對,甚至好過了你,就顯得你像是破壞他們的外人一樣?對也不對?”
謝令薑:……
離裹兒看見麵前的絕色紅裳女郎板了臉,起身拍了拍手,走回屋,丟下一句:
“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離裹兒悠悠道:
“我在說什麼你清楚,謝姐姐越來越會裝糊塗了。”
謝令薑不理。
離裹兒跟進屋中,淡淡問:
“阿兄上午去了刺史府開會,剛回來,他說大佛慶功大典的日子確定了,就在本月十五,也就是七日後的響午。”
謝令薑點頭:“知道了。”
離裹兒食指點唇,狀似隨意問:
“那甄大娘子的生辰禮呢,不是你來辦呢,什麼時候?”
謝令薑想也沒想,說:
“本月十四。”
“比慶功大典早一天?”
“嗯,本就是大師兄的意思,慶功大典選在本月十五,也是想錯開的意思,提前好一些,他說是避免夜長夢多。”
她又掐指算了下,說:
“正好,還有幾日,生辰禮需要用到的東西,還有姑姑他們送的禮物,這幾日會到……今日會發些請帖出去,通知一些人……”
離裹兒點頭,伸手:“那我也要準備點禮物了,對了,我的請帖呢?”
謝令薑下意識道:“什麼請帖,你也去?”
“?”
離裹兒板臉說:“上次你不是點頭答應了?”
“是嗎,哦,差點忘了。”
謝令薑輕輕頷首,像是剛想起。
離裹兒撇嘴:“你心思全在繡娘身上了,生辰禮那日,歐陽良翰是要帶她回來吧。”
“嗯。”
“你什麼滋味。”
“什麼什麼滋味。”
“算了,你總嘴硬,懶得和你聊了。”
離裹兒出門離去。
留謝令薑繼續走神發呆。
離裹兒回到閨院,登上朱樓,來到一處書架前,取出一本大部頭。
她取出裡麵夾著的一張紅紙。
紅紙上麵皺褶不少,不過被夾書中多日,撫平了一些。
離裹兒將紅紙彎曲,纏繞一根指頭,舉起這根手指,放在窗前的正午陽光下,眯眼打量了會兒,緩緩說:
“謝姐姐,這張好像也比你的簽好啊。”
隔壁院子裡,正在想心思的謝令薑,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疑惑四望了一圈,微微歪頭。
誰在想她?
首先排除大師兄,哼。
……
歐陽戎離開了刺史府,返回槐葉巷宅邸吃飯。
本來上午召來王操之和裴十三娘,是要在會議之後,商量一件要事的。
但錢晨之事,需要王操之和孟縣令溝通一陣,有利於在那邊方便行事,看樣子白天應該沒時間了。
歐陽戎讓裴十三娘等人先回去候著,他先回槐葉巷宅邸吃飯。
其實刁縣令也沒走,要在潯陽城逗留兩日,不過歐陽戎讓燕六郎招待去了,他暫時不見。
午膳結束,歐陽戎準備下午去一趟潯陽石窟,
不過出門前,他回了一趟飲冰齋書房,從衣櫃中抓起某個好吃懶做的小不點,丟入袖中,一齊出門。
“小戎子,你今天怎麼想著帶本仙姑出門?”
歐陽戎停步:“那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