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淩晨在觀音禪寺逮到錢晨等人後,他們便馬不停蹄的下山去湖口縣渡口乘船,趕回潯陽,同時試著去追早幾個時辰走人的段全武一行人……
陸壓頭不回的問:“招供了?”
王操之搖搖頭:“嘴很硬。”
“何事令王兄愁眉不展,和他交頭的那夥人是何來曆?”
王操之眯眼:“還隻是猜測,此人不招供,就不算證據。”
“你打算怎麼辦?”
“先去回城找姐夫,招供的事,可以去雙峰尖那邊找一位老酷吏,叫老楊頭,記得姐夫提過,他很擅長用刑逼供。”
“行。”
王操之回頭看了眼船艙,低聲說:
“其實他不招供我也猜到了,那夥人的裝束擺在那裡呢,不過此事牽扯太大,需要鐵證,否則姐夫都不一定壓得住,得王爺來……”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
陸壓想起了那個被他失手殺死的兵家武夫。
他側目看了眼神叨叨的矮個青年,沒再多問。
王操之轉頭隨口問道:
“道長到了潯陽準備去哪?能否同程?”
陸壓搖頭:“貧道要先回王府,守在王爺身邊。”
“行吧,陸道長等到城內的潯陽渡下船。”
王操之抬頭看了眼天色,似是估摸了下抵達潯陽的時辰,他緩緩點頭:
“保險起見,小弟就提前一站,帶人在雙峰尖渡口下船,姐夫上午要去潯陽石窟主持慶典,人肯定在那邊,正好容姐姐也在……”
雙峰尖渡口是伴隨潯陽石窟的建造,這兩年新開辟的,處於潯陽城去往湖口縣的方向,船隻不管是過去還是返回,都是要途徑它。
陸壓頷首同意。
思索了下,王操之再度叮囑:
“若咱們到的早,姐夫還在王府或城裡,陸道長記得去告知一下。”
“好。”
……
潯陽王府,待客廳內。
歐陽戎趕到時,李從善、妙真正站在門口守著。
“歐陽刺史。”
李從善打了聲招呼,朝他眨眼,示意了下待客廳。旁邊的妙真板著臉,一言不發。
歐陽戎轉頭看去,瞧見裡麵有一襲紫色宮裝的嬌小身影。
“事情好像很緊急,容真女史也喊我們過來了,說等會兒可能有吩咐。”
“好,辛苦了。”
歐陽戎朝李從善笑了下,準備寒暄幾句。
這時,廳內的容真,似是察覺到他來了,站起身,準備出來。
歐陽戎立馬告彆李從善,進入大廳。
他瞧見容真沒有碰手邊的茶水。
“容女史何事這麼急?”頓了頓,他又試探的添了句:“容女史早上是在監察院那邊嗎?”
容真不答,快步走去,關上大門,回過頭的第一句,就讓歐陽戎的眼皮一跳:
“最新線報,湖口縣那批水賊在昨日突襲了湖口縣城,攻破縣衙,控製了渡口,正劫船南上,疑似直奔咱們潯陽而來,按時間估計,等到上午應該能抵達潯陽。”
歐陽戎腳步停頓。
眉頭大皺:“段全武他們呢?”
容真同樣不滿的蹙眉:
“段全武今早上剛抵達雙峰尖渡口,他是帶兵早走了一步,昨日淩晨出發的,當時留了一半甲士在湖口縣守著水賊,誰也沒想到,他前腳走,後腳水賊就抓住時機,從水澤冒出,滅了留守甲士,攻占了湖口縣……”
歐陽戎打斷問:“消息什麼時候來的,準不準?”
容真點頭,從袖中取出一份染血卷紙,遞給歐陽戎說:
“白虎衛裡有專門豢鷹的甲士,在湖口縣那邊有留,本宮早上趕去雙峰尖渡口接段全武時,此鷹攜信來報,本宮這才得道湖口縣的局勢,此消息比咱們水路還快。”
歐陽戎打開卷紙看了眼,上麵字跡匆匆潦草,是軍伍傳信,十萬火急,很難做假。
並且,這一次水賊攻破湖口縣,還截船南下,直奔潯陽城。
一路上肯定會觸發歐陽戎和江州官府此前設立的一座座哨站烽火。
歐陽戎抬頭看了眼時辰,估摸著後續消息肯定在路上了,甚至不用去江州大堂就知道,急報正如雪花般飛來。
所以這很容易驗證,隻要稍等片刻就行,至少燕六郎肯定會很快找來,可以再驗一次……
歐陽戎凝眉細思。
經曆過了當初金刀記的事情,他和潯陽王府現在對於任何緊急消息都格外小心,必須驗證才行,謹慎是個好習慣。
除此之外,眼下最重要的是此事的蹊蹺與目的。
歐陽戎麵色如常,甚至坐下端起了茶杯。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冷靜。
容真看了看他平靜模樣,似是找到主心骨,檀口微微吐了一口氣,問:
“歐陽良翰,這批水賊想做什麼?”
歐陽戎抿嘴道:
“上次大佛暗中建成那日,它們就‘恰好’來過了,現在來,還能是做什麼?”
容真點點頭,語氣清寒的說:
“那就來,咱們開門接客,是東道主,還怕了它們這群惡客不成?最好全都來,蝶戀花主人、雪中燭、魚念淵……通通過來,本宮準備了這麼久,就是等著這些反賊送上門,不來,本宮豈不是白等了,那段琴音也白學了。”
聽到自己又被排在了第一位,歐陽戎無語。
我真來了你又不高興。
他忍不住看了眼正在摩拳擦掌、眸光隱隱期盼的宮裝少女。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事。
容女史這副興奮好戰的模樣,除了準備好了對付雲夢劍澤外,是不是也準備好了對付他這個老六執劍人的手段?
在容真視線看過來前,歐陽戎不動聲色的回正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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