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狐疑,指著夜明珠道:“你是說這是……”她頓住,壓低嗓音,用極輕的嗓音確認:“這也是鼎劍?”
歐陽戎與她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容真一張小臉有些泛紅起來,語氣匪夷所思:
“你……你哪來的這麼多鼎劍,你確定這是鼎劍?舊的還是新的?你確定不是贗鼎劍?”
歐陽戎抿嘴,輕輕頷首。
這口【夜明珠】是新是舊,他不太方便形容。
確實是舊的,但從出爐起,就蒙塵多年,又是新的。
容真小臉無比嚴肅起來,一字一句問:
“良翰,你千萬莫開玩笑,你可知每一口【鼎劍】出世都是腥風血雨,雖然你已有一口認主,但你更應該知道這有多難得,你那口神話鼎劍,也得之不易吧,需要大氣運,才能把握。”
旁邊的離裹兒不語,二人的話語她卻全部聽到,眼睛正直直盯著歐陽良翰掌心這枚小小的夜明珠。
歐陽戎看了看都有些不可置信的二女,把滾燙珠子隨手往前一拋。
容真、離裹兒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的全都伸手去接。
夜明珠在容真手裡“彈”了一下,沒有接穩,像是被燙的脫手。
離裹兒卻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感受到珠子滾燙,她俏臉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它。
“發燙是何意?”
歐陽戎搖頭:“紅蓮劍印出自眉家鑄劍師之手,繡娘曾用它和【匠作】遺留劍氣,來感應【匠作】位置,現在此珠發燙,可以理解,確認是它了,它與【匠作】同源,但沒有真名,暫時無法喚醒。”
“真名?”
離裹兒呢喃。
容真趁她出神,伸手接過,凝視起來。
離裹兒神色有些不滿,不過眼睛繼續被夜明珠吸引。
容真自語:
“遺失了真名嗎,根據司天監密藏記載,鼎劍的真名不一定要鑄劍師取,也並非固定,契合鼎劍的氣盛之人亦可以為它取名,例如當年的【文皇】改名【文皇帝】,添字或取名,隻需契合鼎劍的那道真意即可……”
離裹兒忽而問道:“你在何地找到它的?”
歐陽戎不動聲色:“東林寺的淨土地宮。”
離裹兒先是愣了下,旋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位已逝老天師的預言。
“潛龍在淵,銜明月而出……”
她望得出神,朱唇呢喃。
一旁的容真,正細細打量這顆散發淡淡月光的夜明珠,小臉神色萬分複雜起來:
“若它真是新鼎劍,十座天樞或大佛都比不上……良翰,這……難道就是你說的交代嗎……”
“差不多……”
歐陽戎話語說到一半,突然卡殼。
容真察覺到不對勁,關心問道:“你怎麼了?”
歐陽戎不語,轉身走去一邊。
“解手。”
本來準備跟上的離裹兒和容真,紛紛卻步,前者眼神躲開,後者小臉紅了下。
去解手的一路上,歐陽戎耳畔有鐘響震顫,眸底也有紫氣隱隱縈繞。
來到無人處,他直接進入功德塔。
進入熟悉的純白空間,他來到福報鐘下,仰頭看去。
青銅古鐘正在微微顫動。
紫霧絡繹不絕的從古樸鐘身上冒出。
是久違的福報。
“四千功德?”
歐陽戎消化了下福報鐘傳來的訊息,微微皺眉。
總感覺這小東西一直在監視他的功德餘額。
歐陽戎觀摩片刻,發現這次福報鐘上冒出的紫霧主體是泛著金光的。
“金色福報,之前歸去來兮福報也是金色的,所以這是和鼎劍有關對吧。”
這個金色他瞬間看懂了,但是歐陽戎仔細一瞧後,又在金光紫霧中隱隱發現一些桃色細絲遊走。
這一瞬間,歐陽戎很想破口罵人。
他娘的,能不能彆天天帶著這種桃色細絲,福緣就福緣,彆整一堆爛桃花。
君子的素養,讓歐陽戎忍住了。
他看了眼小木魚,上麵隻剩下四千多功德。
若是用完就沒法使用降神了。
隻猶豫了三息,歐陽戎閉眼。
下一霎那,小木魚上的四千功德清空。
“鐺——!”
福報鐘震響,聲徹天地。
似帶一點桃花的金色福報兌換!
歐陽戎回到現實。
他立馬返回容真、離裹兒身邊。
“怎麼回來的這麼慢?”
歐陽戎不語,從容真手裡,接過夜明珠,低頭打量起來,有些期待。
可是隨後,等待了好一會兒。
夜明珠依舊沒有動靜。
他不動聲色,環顧四周。
離裹兒問:“你在看什麼?”
歐陽戎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這時,一陣地動山搖聲音傳來。
眾人紛紛轉頭。
陸壓臉色一變:
“是大批騎兵!”
眾人瞬間想起了來敵。
容真頓時寒了臉。
歐陽戎立即解開背上卷軸,去取劍匣。
離裹兒忽然伸手,接過夜明珠,反問一句:
“給我瞧瞧先,對了,歐陽良翰,你有此物為何不早點拿出?”
歐陽戎張望騎兵來的方向,顧不上解釋:
“你和王爺躲好。”
離裹兒冷靜問:“你確定它隻缺真名?”
“對,你這是何意?”
離裹兒不語,轉身向馬車,似是要幫彩綬一起收拾行李跑路。
歐陽戎顧不上理會,轉頭就去與容真、陸壓一起布防。
離閒和韋眉嚇得趕緊招呼順伯等人去準備馬匹和簡易行李撤離。
隻有離裹兒背對眾人,逆勢打開一件行李,在喧擾中安靜翻找,很快,抽出了一本舊書。
她翻到某頁,在一張紅簽紙旁找到了一張泛黃舊紙。
記得是當初在龍城某座梅林中,尚是龍城縣令的歐陽良翰送給她的。
在眾人呼喊撤離的喧鬨環境中,梅花妝小女郎打開了這張舊紙。
上麵隱隱可見一個墨字,字體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