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城又一鄉,走過一溝又一窪。馬力和“馬蹄兒”相依為命,靠那些不值錢的首飾換取點兒食物,勉強糊口地終於走到了家。
一進門,馬力的家人看到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驚恐得像天塌下來一般。馬夫人趕忙招呼管事的伺候老爺。
兒女成群地前呼後擁,一時間馬家亂成了一鍋粥。等到一切平靜下來,馬力才讓“馬蹄兒”與家人見麵,並安排他到草藥行去做事。
“在家百日好,出門一日難。”這次馬力可是感慨頗深。儘管破了一點兒財,隻是隨身帶的那些銀兩被強盜劫了去,損耗了馬家的九牛一毛而已。但采購的藥材、古玩已經先期貨運到家。總歸人沒事。馬夫人慶幸萬福。
馬力不願講述出門在外那恐怖的一幕,隻是寥寥數語掀過一頁。他隻是暗地裡給夫人講了邂逅看相女大師的事情。
馬夫人聽後同樣感到驚詫。往後的事情不可預料,可前頭的事情看相女大師竟然說得如此真切。
日子一天天過去,兒女們一天天長大,相安無事。賢淑的大女兒馬大蘭和小女兒馬小蘭對父親拾來的孩子“馬蹄兒”視同親姐弟。而三個兒子老大馬鬆、老二馬柏、老三馬楸卻視“馬蹄兒”為外人。時不時地找茬兒欺負這個“馬蹄兒”。
其內在的原因是馬力的三個兒子生怕這個“馬蹄兒”一旦名正言順地被接納,將來會分走他們豐厚的財產。
一天,“馬蹄兒”在藥材行做事,師傅讓他去晾曬草藥。在清靜的後院,“馬蹄兒”遇到了事先早有預謀的馬家三兄弟。
見到馬家三少,“馬蹄兒”識相地躬身施禮,口中溫和地叫道“大哥、二哥、三哥,你們可好啊?有什麼吩咐?我幫你們做就是了,不用勞駕三位兄長。”
老大馬鬆出言不遜“我們自家的藥材行,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關你屁事呀?”
老二馬柏惡語相加“哪個石頭縫兒裡鑽出個野猴子?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問老子叫哥哥?我是你爺爺。”
老三馬楸無理取鬨道“好啊,我有事情要做,你幫我。搬塊土坯到河裡去洗乾淨。”
三個惡少千方百計地折磨“馬蹄兒”,肆無忌憚地羞辱這個被父親拾來弟弟。
麵對這樣窘迫的處境,“馬蹄兒”隻能委曲求全。他自幼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現在終於有馬力先生收養,總算有個家,不能不珍惜,不能辜負了養父的一片心。想到此,“馬蹄兒”陪著笑臉說道“三位哥哥,你們大人有大量,請高抬貴手吧,你們要我做什麼事情都行。全當你們打發一個討飯的好了。”
老大馬鬆就是那個曾經欺負過青天江三兄弟的“螞蚱頭”。他刁鑽古怪地說道“你一個野小子,也配叫我們哥哥?收拾他。”
老二和老三對著“馬蹄兒”拳腳相向。打得“馬蹄兒”哭爹叫娘地求饒道“三位少年,都怪我年少不懂事,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們若是嫌棄我,我去街上討飯就是了。”
“螞蚱頭”一臉壞笑地說道“快滾,快滾。滾得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們再看到你。”
大小姐馬大蘭和二小姐馬小蘭聞訊趕來,製止著三個兄弟的行為。馬大蘭義正詞嚴地說道“欺負一個小弟弟,算什麼能耐?有本事校場比武得一個武狀元,也好光宗耀祖了。”
二少爺馬柏無理攪三分地說道“唉唉唉,你是怎麼說話的?胳膊肘往外拐呢?誰是誰的兄弟姐妹?”
二小姐馬小蘭據理力爭地說道“好大的口氣呀,不知道姓啥名誰了。還是武林中人呢?一點兒都不配。算什麼英雄好漢?習武之人講究的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也。馬蹄兒就是我們的親兄弟,怎麼?不服氣?你們要是再敢欺負馬蹄兒,本小姐就去向父親告狀。”
口齒伶俐的二小姐馬小蘭倒像是個俠女。她的話一針見血,說得三位兄弟無言以對,隻好罷休。
馬家三兄弟欺負“馬蹄兒”的事情很快傳到老爺、夫人耳朵裡。兩位長輩都是明理人,豈容不省事的三個兒子胡作非為?他們命管家把三個少年叫到堂前嚴加管教。
父親馬力尚未開口,馬夫人就口氣嚴厲地訓斥道“三個逆子,還不快給為娘跪下?你們可知罪?”
那三少年馬楸狂妄慣了,口出狂言道“孩兒不知罪,請母親大人明示。”
馬夫人氣上加氣地從牙縫兒中擠出幾個字“家法伺候。”
那些管事的下人遲遲疑疑地拿來家法遞給馬夫人。大少年和二少年立刻服軟了,立馬回應道“孩兒知錯。”
“錯在何處?”老爺馬力接下來問道。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管家急報“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有外兵入侵,大隊人馬向城裡殺來。”
所有的人都驚愕了。哪裡的人馬殺向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