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養成記!
破煞,是一門很獨特的秘術,對操控者的道術水平要求很高,正如那句身與心合,心與意合如出一轍,操控此法時不得有外界乾擾,如果有半點差池,都將功虧一簣,使得煞氣重新凝聚,總而言之,這是個技術活。
經過此前數番折騰,安寧身上的煞氣已經消散殆儘,但就是這最後的一點兒,夕陽在被拖入地平線時會狠命掙紮,煞氣到了強弩之末更的威力更是駭人。
眼前形勢一片看好,隻要安寧的煞氣消散,魂歸本原,就能搞清楚當初陰兵借道時所發生的一切,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機就在眼前,英叔或許不了解這一點,但卻儘力而為。
安寧的身體仍處在懸浮狀態,煞氣再起之時比之前更甚,英叔不露聲色的站在門口,緩緩穿上了黃色道袍,方頂帽剛剛扣上,那邊的安寧便充滿敵意的狂笑起來。
英叔恍若未聞,自手中籮筐裡抓起一把糯米,猶自平撒在了地上,不多時,整個屋子的地麵便都灑滿了糯米,安寧的身子開始慢慢的飄動,英叔倒也沉著,自懷中取出幾道靈符,隨手一拋,靈符宛如長了翅膀一般貼在了屋中牆麵四角。
準備好了這些,英叔來到門邊上,就地上扯起一張朱紅色大網,撚起劍指在大網上布下一道火符,一切準備停當,英叔轉過身來,眼神複雜的注視著的安寧。
“奇怪,為什麼看到我布陣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英叔在心裡盤算著,同時做著兩種打算,若非還沒被煞氣全部控製,就一定是根本沒把自己的法陣當回事兒。
答案應該是後者,因為英叔清楚的看到,安寧的嘴角閃過一絲狡黠,在英叔準備的差不多了,安寧終於開始如蜘蛛般蠕動起來,隻見她身體依附著天棚頂端,整個身子像是結在網上一般向前移動,圍著英叔頭頂轉了三圈之後,這丫頭身形一沉,在空中打了個斜,筆直的撲向了英叔。
英叔不慌不忙,手一直背在背後,順著安寧滑翔下來的軌跡而走,就在安寧張牙舞爪的撲下來,準備致命一擊之時,英叔向下一仰,隻用左腿支撐在地,以一個極其高難的翹板動作平地而依,出其不意的從左手袖間溜出一道八卦盤,回轉劍指動作極快的畫了一道無形符,向上挺去,直接映照在安寧的臉上,英叔半空轉身,再一次令人匪夷所思的自背後拔出一柄桃木劍,甩開劍花狠命向安寧刺去,安寧宛如騰蛇一般閃過,在屋中角落轉開,英叔拳指緊扣,默念法訣,剛剛還沒有任何反應的靈符登時發揮效力,安寧還沒來得及逃開,便被直接彈到了地上。
“跟我鬥,你還太嫩了些!”英叔冷哼一聲,將大網抻起,整個覆蓋在了安寧身上,朱漆大網一經覆蓋,登時便如同附了魔一般泛著金黃色的光芒,網身不斷收縮,將安寧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就在英叔勝券在握,打算就此為安寧破解煞氣之際,卻聽得門外忽地傳來一陣巨響。
“怎麼回事兒?”英叔驚訝的喝問了一嗓子,過了許久,門外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此時的英叔根本無暇顧及,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陷入了騎虎難下的境地,要麼為安寧徹底解除煞氣,要麼讓安寧煞氣重新凝聚,之前所承受的一切都將重複上演,英叔彆無選擇,作為一名衛道者,他的選擇不言而喻。
堂屋之外,旺財原本上前打算自門縫間看看到底是哪位不速之客,孰料剛剛複述完師傅叮囑的他並沒有得到語言回應,回應他的,是一聲巨響,是一道被彈開的木門,還有一隻屍精。
“砰”的一聲悶響,旺財連同那道大門一起被屍精以驚人的力量推脫出去,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院落中央的土地上。
“師父!救命啊!”門外的旺財聲嘶力竭的吼著,手也不住的拍打著堂屋那道破門。
英叔手扯黃符繩淩空躍起,順在安寧肩上,落地後在地上速度極快的布下了一道特大號定身符,平躺在地後右腳倒勾起一壺朱砂拌雞血,以手為筆在符咒上塗了一層,劍指抵住眉心,
另一方麵,安然屋中的處境與英叔那裡一樣水深火熱,衣冠塚的主人悠悠的浮現真顏,正如前進永無終點一樣,恐怖也毫無界限。
如果說這隻鬼怪有一個比較係統比較整體的形象,安然絕對不會膛目結舌,問題的關鍵在於,這隻八陰煞的死法相當特彆,形容起來有些瑣碎,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如果說淩遲是最殘酷的刑罰,那與它相比簡直友愛無比。
初次與衣冠塚的主人相見,安然便大跌眼鏡,這位並不友善的朋友是以一堆肉餡串聯的形式開始的,真正的碎屍萬段,真正的死成了渣,不留餘力,給人以印象深刻的視覺感觀。
如此零散的形象安然生平還是第一次見,是以就連他都被嚇了一大跳。
其實每個精怪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這位清新亮麗的角色也不例外,但是看他的架勢,似乎沒有與安然分享的意思,恰恰相反,他的那些爛肉還有一種想把安然分享了的衝動。
零碎的肉身活動起來的樣子頗有些變性元素的樣子,唯一的區彆在於,這些變性元素沒有重組的功能。
安然將身子緊緊抵在門上,手撚法光,麵色凝重的提防著還在運作中,隨時準備衝撞進攻的衣冠塚之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隊井然有序,進攻節奏相當有規律的碎屍不由分說直取安然,安然的反應明顯慢了半拍,還沒來得還擊便被一戈製敵,倒地之後被淹沒在了肉餡裡。
碎肉們一陣狂喜,左轉右旋之間便將安然掩蓋的密不透風,按照這個架勢,隻需要片刻的功夫,這個敢於與自己為敵的少年便會窒息而死,魂飛魄散,與自己一樣碎的連塊像樣點兒的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