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第三天一早,安然不禁有點兒納悶兒,小不點兒的殉道禮已經辦完了,再過幾個時辰就到了約定的期限,蔡奚說是會差人送信過來,可到了現在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一大早上,安然便來到了門前,翹首企盼著那個使者的到來,天氣不算太好,空氣間還彌漫著一些霧色。
安然疑惑的窺看著左右,他一定想不到,還有一個身影正朝著他走過來,這些天他一直忙裡忙外,準備著和蔡奚決鬥時所用的東西,所以一直都沒能顧得上一個人,還有一個約定。
安然遠遠的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那個身影一身清麗颯爽的短款錦衣,眉清目秀,麵容嬌好,可是任安然怎麼想,也沒想起這人是誰。
“安公子果真守時!我還以為你畏罪逃逸了呢!”一個很柔美的女聲點醒了安然,安然看著這個女執役,這才想起了三天前執役司的事。
安然很識趣,探出了雙手道“來吧,拘我回去吧!”
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副鐐銬,卻不料女執役似乎根本沒有那個打算,隻是悠悠的道“我為什麼要拘你?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拿了也便拿了!人家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想和你聊聊天!”
安然見這情況有些不對頭,輕咳了兩聲,道“執役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你難道就沒聽說過我?”女執役的話語裡充滿了質疑,安然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在哪兒聽到過,但轉念一想,好像沒有必要去得罪這丫頭,是以換上了一副很市儈的嘴臉道“這個,全城第一號女執役嘛,久仰大名!”
“虞城一共二十五位……”女執役一臉黑線的說著,安然竟不想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馬上正容道“數你漂亮!佳人一枚!”
“你閉嘴!”女執役高櫻喬怒了,小火爆脾氣登時顯露出來,刁蠻的道“我是隔壁高裁縫家的!”
“哦,高裁縫……”安然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原本恭維的臉色立時變得老鼠見了貓一般,二話不說轉身便走,高櫻喬見狀真是又急又氣,伸出纖細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安然,恨恨的道“哪去?”
“那個,高小姐,我家裡還有點兒急事兒,我得急著趕回去!”
高櫻喬冷眼旁觀“這不就是你家嗎?”
“這樣啊,我說的是……”
“啪!”一記重拳便打將過來,虧得安然躲得快,一把擋了回去,驚恐的道“高小姐這是作甚?”
“你逃避我!”高櫻喬再也沒有了原本的優雅,整個人宛如炸了毛的小母雞般衝著安然便開始爆發起來。
安然在心裡暗暗叫苦,虧著大疆不提倡包辦婚姻,要不然就高姑娘這種習性,自己結發之後都未必能活過三天。
“這個,高小姐,你我雖說是曾經,啊不對,差一點兒就見麵,但是好像還沒這麼撚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呀?”安然尷尬的說著,他向著邊上掃了一眼,隻見門前那條相對繁華的路上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圍觀群眾。
安然借著巧勁兒掙脫開了高小姐,高櫻喬意猶未儘,揮動著手中的鞭子便要招呼著安然,此情此景,多麼像是當初與陸家大小姐相識的場景,隻不過這次姐姐是不可能前來搭救了,要想掙脫開來就隻能靠自己。
安然二話不說,立時便向著高櫻喬身邊一掠,反手扯住皮鞭,悠悠一點高櫻喬的秀腕,便將鞭子卸了下來。
“你!”高櫻喬怒不可遏,變戲法一般又從袖中變出了一方電杵,不管不顧的迎著安然的側肋便點了過去,那東西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來上一下渾身麻木短期生活不能自理是肯定的了。
“這丫頭還真是個母夜叉,鬨玩兒還帶戳眼睛的!”安然聚氣凝神,決心一定要給這丫頭一點教訓,隻見他很輕易的避過了電杵,雙手支撐在高櫻喬的肩膀之上,騰空一躍,便越到了高櫻喬的身後,安然運足力氣,正要望著她的背心拍去,忽地見到高櫻喬身後有一樣東西。
高櫻喬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欺負,是以心中之怒噌然達到了極致。
“彆鬨了!”安然沉聲喝了一句,高櫻喬向來囂張跋扈,冷不丁被安然這麼一喝,還真有點兒發懵,手中的電杵也忽地掉在了地上。
“你,你乾什麼?”高櫻喬訥訥的問,安然自她的身上揭下了一道黏著後背的黃布稠,黃布稠之上赫然寫著一句話夜半子時,永寧台。
這原本沒什麼,但是安然在黃布稠上看到了一個很彆致的將印落款,四個大字,蔡公進賢,那正是玉龍簽上的字體,而進賢,正是蔡奚的表字。
“你這東西是哪來的?”安然的聲音很深沉,高櫻喬不覺一怔,尋思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印象。
“來的路上有沒有和什麼人接觸過?”安然擺出了一副審問犯人的姿態,高櫻喬雖然心中很是不爽,但感覺到安然好像沒有和自己開玩笑的意思,是以很認真的回想了一會兒,聳肩道“隻有執役司裡的叔叔臨走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彆太過張揚!”
安然聞言不住的點點頭,呢喃道“就是他了!”
高櫻喬萬分不解,安然欠身施了一禮道“高小姐,今日就到這裡吧,安某還有急事要去做,等到過些時日,自會拜謁,以報既往不咎之恩!”
高櫻喬全程都是蒙蒙的,安然說的實在太過真誠,以至於她根本無法抗拒,等到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安然已經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