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陳四明乾脆利落地說道。
許路微微一愣,才明白了陳四明的意思。
他心情有些複雜,原來,陳先生請人見證的,是這個。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去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許路對著陳四明行了一禮,開口念道。
他的語速並不算很快,每一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
在場幾人,表情各異。
王秉政和閔京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李躍忠,糊裡糊塗。
那陶了了,則是目露精光,綠油油的甚是嚇人。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尋訪。
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
青春都一晌。”
這一次,沒有人打斷許路,許路繼續念誦道。
他之前還專門在係統麵板中複習了幾遍,此刻背出來,自然是順暢無比。
陳四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下闋的詞,眼神閃動,十分驚喜。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許路聲音低沉地誦道,然後對著陳四明施了一禮。
“先生,念完了。”
“好!
好一個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好一個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王秉政鼓掌叫好,眼神中異彩連連,“陳兄,這是你的新作?”
“陳兄大才!”
閔京華也讚歎道。
“陳先生,這首詞賣嗎?
你開個價!
錢不是問題!”
陶了了忽然開口說道,一開口就是財大氣粗的架勢。
“賣不賣回頭再說。”
陳四明說道,“好教各位知道,這首詞,並非陳某所作。
而是陳某的弟子,許路所作!”
“他?”
幾人臉上都是露出錯愕之色,目光紛紛落在許路身上。
許路身穿粗布褐衣,明顯是底層窮苦百姓的打扮,這樣的人,能夠識字已經讓人奇怪,能被陳四明收為入室弟子,更加出奇。
現在陳四明所說,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陳兄,你彆開玩笑了。”
王秉政搖搖頭,“這首詞,分明是你的言誌之作,除了你,誰還能作出此等精彩絕倫之作?
莫說一個少年,就算是我,也萬萬做不出這等詞作。”
王秉政和陳四明相交莫逆,他自然知道陳四明的經曆。
“我沒有必要說謊。”
陳四明淡然道。
“陳兄想要替弟子揚名,可以用其他方法,這首詞作,實在是太過出彩,沒有會相信是一個少年所作。”
王秉政苦笑道。
“王兄,這世上,是有天才的。”
陳四明道,“我這弟子要揚名,不需要耍什麼手段,他的本事,早晚會天下皆知。”
“你……”
王秉政無奈地搖搖頭,他還是不相信。
“世人多愚昧,連王兄都如此認為,更何況是其他人。”
陳四明聲音清冷地說道,“我今日請各位見證,就是要告訴你們,這首詞,是我的學生許路所作。
但對外,我會宣稱,它是出自我陳四明之手。”
陳四明說完,轉頭看向許路,開口道,“許路,我如此做,你心中可有怨憤?”
“沒有。”
許路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多謝先生回護。”
許路現在已經想明白了,穿越回古代,隨便吟誦一首詩就成為名揚天下的大才子,那是夢裡才有的事情。
現實中一個無權無勢無名的人真要是這麼做了,十有八九,是會被人把作品據為己有,然後被殺人滅口……
連前世那個世界,都有剽竊的事情存在,更何況是這裡?
陳四明幾次跟許路提起過因詩殺人的事情。
他現在這麼做,並不是要奪許路的詞,而是要保護許路。
“這世上,多的是欺世盜名的小人,他們最見不得他人好,你根基淺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陳四明正色道,“我會為你謀一個穩妥的揚名之法,這首詞,我先拿了,以後我會找機會為你正名。”
“全聽先生吩咐。”
許路恭敬地道。
“當先生的,不會占學生的便宜。”
陳四明沉吟道,“這首詞,我會幫你換一些東西。
陶了了!”
言罷,不等許路拒絕,他就開口道。
“陳先生!”
那陶了了興奮地道,“這首詞你願意賣?”
“這首詞的質量不用我多說,我敢保證,此詞乃是真正的天才之作,它一出,必定會江都紙貴,到時候,你肯定又要發一筆財。”
陳四明說道,“所以,你準備用什麼價格來買?”
許路瞪大眼睛,詩詞買賣?
陳先生這一手操作,還真是令人眼花繚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