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了了轉頭看向李躍忠,開口說道。
李躍忠點點頭,說道,“過戶好辦,你真不用問問家裡?”
“不用,一間酒樓而已,我早就不想要了。”
陶了了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
李躍忠也不再多說什麼,招呼許路,“時候不要了,我正好要回衙門,你就隨我一起過去吧,把手續辦一下。”
“先生——”
許路有些傻眼了,什麼意思?
不是酒桌上吹牛嗎?
李躍忠這是什麼意思?
過戶?
“你跟李捕頭去一趟,回頭來大業巷,我們再談。”
陳四明說道。
……
“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躍忠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許路,開口道。
“李捕頭,他們剛剛說的,是真的?”
許路忍不住開口道,他和李躍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李躍忠江都城捕頭的身份,可是貨真價實的。
“自然是真的。”
李躍忠平靜地說道,“你現在心裡肯定在想,陶了了,是不是人傻錢多?
怎麼會有人為了買幾首詩詞,就願意付出一整座酒樓這樣的代價呢?”
許路並沒有否認,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你會這麼想,隻是因為你不了解陶了了。”
李躍忠淡定地說道。
“你如果真的了解他,你就會發現,他是真的人傻錢多。”
許路“……”
剛剛還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現在就這麼背後說人家,真的好嗎?
“你以為我這是貶義詞?”
李躍忠瞥了一眼許路,似乎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說道,“不是,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陶了了有錢,願意為了一些我們看起來不值得的東西一擲千金。
我們認為他傻,隻是因為我們站不到他的位置。
你如果覺得,有人能騙他的錢,那你怕是想錯了。
至少在我看來,陶了了,其實從來沒有虧過。”
李躍忠的話,意味深長。
“李捕頭,這陶了了,到底什麼來頭?”
許路隱約感覺到李躍忠是在提醒他什麼,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江都城首富,陶家陶半城的獨子。”
李躍忠一邊閒庭信步地向前走著,一邊隨口說道,“他舅舅,是當今渤海侯,江都城外有九山,其中的薛山,是他娘的嫁妝,如今也在他名下。”
許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城首富之子?
舅舅還是江都城無冕之王的渤海侯?
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這樣的人,誰敢騙他?怕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李捕頭,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
許路謹慎地說道,他現在還招惹不起這等龐然大物,也不想招惹這等存在,他隻想安靜地修煉秘法。
“不用擔心。”
李躍忠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剛說了,陶了了不是真傻,你和他公平交易,不算欺騙,陶家和薛家,都不會說什麼。
一座得月樓,在你我看來價值萬金,但在人家眼裡,算得了什麼?”
許路想了想,確實如此,大不了,陶家和薛家找上門來的時候,把得月樓再還給他們便是了。
雖然許路也覺得詩詞換酒樓有些誇張,不過如果說那些詩詞,都是名傳千古之作,其實還算是陶了了占了便宜呢。
畢竟想要流芳千古,靠有錢可是不行的。
人人都知道李白、杜甫,誰記得大唐首富是誰?
想到這裡,許路的底氣又上來了,謹慎是好事,但也不能過於謹慎了。
送上門來的好處,豈有不要的道理?
他許路的東西,值這個價格!
“許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李躍忠忽然開口道,“當初我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我當時就覺得你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想不到,短短一個月時間,你就已經成了陳兄的入室弟子。”
“還要多謝李捕頭。
如果不是當初李捕頭介紹我去和陳先生學字,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許路拱手說道,“李捕頭的恩情,學生定然銘記於心。”
李躍忠對許路的“懂事”非常滿意,他李躍忠能成為江都城的捕頭,除了自身本事過硬,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交情”滿城。
當初他故意向許路賣個好,其實是看在張石頭的麵子上,張石頭現在不值一提,但日後成為力士,未必不會有一番前途。
就這麼一個可能,李躍忠就算計到了,更何況是其他的方麵?
他為什麼能和陳四明、陶了了這些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隻不過李躍忠也沒想到,當初一個小小的示好,這麼快就有了效果。
這許路,看起來很受陳四明看重,日後未必不會變成第二個陳四明。
雖然很多人覺得陳四明空有才名,實則窮酸,但李躍忠清楚,陳四明,並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的。
一瞬間,李躍忠心中閃過許多念頭,臉上的笑容愈發柔和。
“許路,你是我引薦到陳兄門下的,日後可要好好跟陳兄學習,不要丟了你我的臉麵。”
李躍忠開口說道,“日後如果有什麼難處,儘管來府衙找我。
在這江都城中,我李躍忠還算有些薄麵,一些小事,還是能夠處理的。”
他曾經和許路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此刻說來,和當初的感覺截然不同。
許路聽出來李躍忠往自己身上攬功的意思,他倒也不排斥,和李躍忠打好關係,對他來說也是好處多多。
眼見府衙將近,許路抓緊機會,開口問道,“我家先生,在江都城好像有個姓趙的對頭,李捕頭你知道是誰嗎?
他和我家先生,到底有什麼過節?
之前他甚至通過大江幫,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