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路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出現在視野範圍之內。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黃衣少女,那少女腰間係著巴掌寬的玉帶,纖腰盈盈一握,腳上穿著馬靴,一雙腿又長又直。
往上看,一張白生生的清水臉兒,秀目黑白分明,澄如秋水,耳鼻眉口無不恰到好處,瓊妝玉砌,青山遙橫,紅櫻欲破。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
許路腦海中,先是浮出一句詩詞。
緊接著,又冒出一個念頭,“陶了了這個大騙子,他是眼瞎了嗎?”
“大一炷香你也得叫我姐姐!”
大名司徒硯青的司徒大寶邁著長腿,走到陶了了麵前,開口說道。
如果這時候,她手上再多一條皮鞭,那就更有姐姐的氣勢了……
“敢在我這裡搗亂,我就敢把你打出去!”
她身量很高,幾乎隻比陶了了矮幾分,許路估計,最少有一米七五的樣子,那雙腿,就得有一米多。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搗亂了?”
陶了了色厲內荏道。
許路甚至感覺扒著他肩膀的陶了了往後縮了縮。
“有人要趕我兄弟出去,我說句怎麼了?
怎麼,你司徒大寶真的是眼睛長在屁股上,隻認衣衫不認人?”
許路極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的眼神亂瞟。
陶了了這家夥,對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不怕挨揍嗎?
“放屁!”
司徒硯青大怒,舉起拳頭作勢要打陶了了。
陶了了脖子一縮,躲到許路背後,大聲道,“我說錯了嗎?
就因為我兄弟穿得差了點,就有人想把他趕出桃李園!
這桃李園宴會,到底是看文才,還是看衣服!”
司徒硯青眉頭一皺,目光落在許路的身上。
在場這麼多人,包括下人在內,穿著能稱得上一個差字的,也就許路一人了。
看到許路坦然的神情,司徒硯青微微一怔。
“你是?”
“司徒小姐,他是我陳某人的學生,如果司徒小姐覺得他沒有資格參加這桃李園宴會,那我陳某人,也不留在這裡礙眼了。”
“我也一樣!”
陶了了叫道。
“陳先生言重了。”
司徒硯青搖頭道,她和陳四明說話,倒是頗有禮節,“既然是陳先生的高徒,那自然有資格參加宴會。
硯青也從未說過,要趕哪位出去。
陳先生請落座,這位仁兄,也請。”
她頗有英氣地拱拱手,開口說道。
陶了了勾著許路的肩膀,就要一起落座,司徒硯青狠狠瞪了他一眼。
“某些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我這桃李園宴會,隻看文才,不看衣衫,穿得再好,肚子裡沒貨的,也應該趁早離開。”
“我就不走!”
陶了了得意洋洋地道,“告訴你,我這次可是精心作了一首好詞,等會兒保準亮瞎你的狗眼!”
許路愕然地看了一眼陶了了,這話說得,真是有點——欠揍。
司徒硯青瞪了他一眼,看樣子,如果不是這種場合,她早就擼袖子上了。
不再搭理憊懶的陶了了,司徒硯青邁步來到高台之上。
“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
司徒硯青揚聲道,“一年一度,桃李園宴會,賞梅,賦詩,硯青期待已久。
這宴會的規矩,硯青再重複一遍。
每人作一首作品,詩詞歌賦皆可,今年的主題,是梅花。”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現場會有幾位先生打分,然後全場投票,共同決出魁首。
今年的魁首獎,乃是風胡子大師親手所做的臘梅傲雪杯。”
司徒硯青話音未落,台下已經響起一片驚呼之聲。
許路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這臘梅傲雪杯,很珍貴嗎?”
他小聲地問道,風胡子這個名字,倒是很有特色,他記得前世的曆史上,好像有一個鑄劍師叫做風胡子。
“風胡子大師是天下第一的玉雕大師,出自他手地,就沒有凡品!”
陶了了隨口說道,“我也才收藏了十來件風胡子大師的作品而已。
司徒大寶還真舍得!”
許路“……”
好吧,陶大少都用了收藏兩個字,這風胡子,應該確實有點來頭。
“不知哪位學兄先來?”
台上,司徒硯青繼續說道。
“我先來!”
她話音未落,陶了了已經一躍而起,“各位,不好意思,這臘梅傲雪杯,是我的了。”
他一邊向台上走,一邊向四麵拱手,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司徒硯青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