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梳妝的桌子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匣子,有些還有破損的痕跡,傅雪打開看了,裡麵的金釵都有些變形,素鱗說道“奴婢一會便將這些拿去換了。”
傅雪拒絕道“不必”,她反正是要把這些金子揉成一坨的,方便攜帶。
她將莊未染贈送的發油拿出來籠絡人心“這些發油你們幾人分了,我用不上。”她可不喜歡頭發油膩膩的樣子。
素鱗倒是歡喜的很。
傅雪又交待她“下午……未?未時?”她實在搞不清這古代的時辰,直接放棄了“算了,用了午食,你們午睡後都到我房裡來,我給你們一人上個妝。”
素鱗愣了愣“奴婢們從未有那個福氣午睡?”
傅雪微蹙了眉“眼見這天氣越來越熱,不午睡哪來的精神乾活,我左右午時沒有事情需要你們做,允你們每天午時休息一個時辰。”
素鱗張了張嘴,尚未說出話來,又聽傅雪道“我知道這事兒不歸我安排,但既然郎君把你們暫時給了我,我就想按我的章程來,若是有人有異議,叫他直接來找我便是。”
自然不會有人來找傅雪說道,昨日席暮長才因她和黎紅蟬解除了婚約,誰敢來找她的晦氣。
到了未時(下午13001500),珠袖與那四個婢子提前都到了,臉上都帶了些興奮。
傅雪先是將素鱗、碧痕和流霜都妝扮了一番,這普通的美妝,左右不過描個眉、抹些胭脂、化個眼線,再用金釵的釵尾拿燭火烤熱了,燙個睫毛。
手中的東西就那麼幾樣,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便個個上了紅妝,紅色胭脂抹到眼尾,但凡不是個腫眼,總是有幾分勾人的。
這幾個婢子生得好,都不需要刻意彌補瑕疵,用時很短,傅雪也允她們在旁邊瞧著,不怕這些人學了去。
等輪到疏影,這才找些活計將那妖妖嬈嬈的三人都支了出去,細細的化了起來,嘴裡還誇讚安撫疏影“疏影的臉生得極好,一般的妝麵怕是適得其反,需多試試新的妝容,才能不掩疏影的天生麗質。”
疏影自是聽得眉開眼笑,規規矩矩坐了近兩個時辰,洗了好幾次臉,才被傅雪用個妖豔的妝麵打發了,她看不出好賴,隻覺得人變美了,那這妝便是好的。
傅雪脖頸酸痛,珠袖一邊替她捏著一邊小聲問“娘子,已有八分相似了呢,我們是不是……”
傅雪搖頭“不能急,需待什麼都周全了,還要等個好時機,否則,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
“可我看郎君對娘子您疼愛有加,娘子為什麼不願留下來?”
傅雪冷哼一聲“我如今以色侍人,與那青樓的妓子有何區彆,若依靠男人而活,待色衰愛弛,他日再見那男人左擁右抱,我會惡心死的。”她靜了片刻“更何況……這郎君隻想利用我罷了,怕是沒有與我長相廝守的心。”
珠袖回道“那便聽娘子的。”
傅雪回眸看她“你這幾日與她們相處,可聽到些什麼有用的?”
珠袖想了想“有用的……我也不知有沒有用,亂七八糟倒是聽了不少。”
“那都說來聽聽。”
“原來這隸元上府有四個府君呢,主內的叫宿……宿秋白,還有一人姓聞,一人姓莊……”
姓莊?傅雪想起莊未染,她依稀記得,西照國國君原姓卓,如今卻姓莊,名叫莊莫渡,又與莊未染有何關係呢?
珠袖聽來的東西零零碎碎,家長裡短,唯前日裡伺候完傅雪和黎紅蟬後,回住處時聽流霜和碧痕小聲嘀咕黎紅蟬的身世,說得比較詳儘。
那黎紅蟬原先好像是有個兄長,叫黎清寒,早年與家人失散,自己摸爬滾打,混成了隸元上府的府君,他離開隸元上府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回來後頹廢了一段時間,直到收下一個小徒弟,便是席暮長。
過了一年光景,黎清寒收到了外來的消息,說是找到了他的家人,他便又離開隸元上府了一段時日,結果隻接回來一個妹子,說是他父母晚來得女,小了他二十來歲,便是黎紅蟬。
黎清寒將席暮長和黎紅蟬養在一處,後來席暮長武有所成,黎紅蟬年滿十六時,黎清寒又留信離開了隸元上府。
黎清寒時常四處奔波,誰也沒把這次離開當回事。
但這次卻過了一年半載才再次回來,而且身中慢性毒藥,已入骨髓,人就快死了,即便是這樣,也依然對在外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並不指望自己的徒弟給他報仇。
黎清寒彌留之際,卻突然挾恩圖報,要席暮長娶黎紅蟬,逼迫席暮長發誓,除非黎紅蟬不願,否則席暮長將來隻能娶一妻,這一妻隻能是黎紅蟬。
席暮長自那以後,便很少留在隸元上府,都說他是為了逃避履行婚約。
傅雪尚還記得前日黎紅蟬自己說的,她利用她兄長逼迫席暮長與她定下婚約,致使席暮長流連勾欄。
傅雪有些厭惡“道德綁架最是惹人厭煩”可她想起黎紅蟬那容顏,卻又討厭不起來。
素鱗等人將晚上的餐食端了過來,今日席暮長不在,素鱗特意問道“娘子今日要飲酒麼?”
傅雪望向這四個婢子,個個叫她化得嫵媚多姿,她笑道“我想飲一些,但你們需得陪我。”
這一陪,就陪出了四個醉意朦朧的美人。
傅雪的酒量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但顯然這具身體是個酒量不錯的,此時也不過微醺,等珠袖匆匆跑回來附耳報了信,她便伏在桌上裝作醉到人事不知。
席暮長甫一進門,便見一屋子的海棠花,豔中帶著憨,有正在碰杯嚷嚷著喝的,還有自己哼著調子跳舞的,還有一人湊到他眼前,嬌嬌軟軟的“郎……郎君……”一聲郎君叫得纏綿入骨,正是疏影。
蛛袖站在傅雪旁邊裝模作樣的小聲叫道“娘子!醒醒。”
席暮長將跟前的人撥拉開,臉色不大好看“這是怎麼回事?”
珠袖連忙福禮“娘子貪杯,叫姐姐們作陪,喝得多了些。”
席暮長冷聲喊道“來人,把這幾個不分尊卑的婢子拖下去各打二十鞭。”
幾名束發青衣的年輕人應聲出現在門口,上前便要去拖疏影。
傅雪噌的站了起來“慢慢慢慢!”
這劇情發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