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四名婢子被人帶到院子裡還在等候發落,酒都醒了,哭得妝都花了。
唯滴酒未沾的珠袖縮著肩膀守在門邊。
傅雪坐在席暮長的腿上,環著他的脖頸,學著疏影的腔調“郎君!”
席暮長麵無表情的看她,倒真真現了些一府之君的殺伐果決之氣。
傅雪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道這好色下流的東西今兒個真是轉了性了,莫不是在外麵受了氣?
還真叫她猜對了。
今日席暮長與宿秋白起了爭執。
東彥國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言東彥國君步若鴻,得知自在王步天行因尋明負雪動用了五千淩雲衛和拷問境內北陰人的事,而動了真怒,不但勒令步天行閉門思過三個月,且收了步天行轄管淩雲衛的權柄。
步天行正暗地著人四處尋陸奇年讓他回聖京交差,抓捕明負雪的行為從明麵轉為地下。
同時,北陰國國君明展眉也已得知明負雪失蹤的消息,還有東彥境內抓捕北陰人的事,一邊著使臣前往東彥國討要說法,一邊也暗中派出萬名夜摩衛四處尋找明負雪的下落。
東彥與北陰如今的情勢竟因一個明負雪而尷尬了起來。
宿秋白質問席暮長究竟要拿明負雪如何。
席暮長卻說不上來。
席暮長見色起意,一時頭腦發熱,私下將明負雪放出東彥,困於後宅,確實是因那次惜香院變故再加上數月艱辛追捕的不甘。
他那日回稟步天行時,言他已與明負雪成了好事,就是生了必得的決心,讓步天行反悔不成。
原本的計劃是得了明負雪的身子,解了他的執念,便將她送回東彥,哪知二人針鋒相對後,他得了她的身子,飲了她的淚,卻生了彆的想法。
他有好幾次都生了就將明負雪關一輩子的想法。
但這想法很快又會煙消雲散。
席暮長想,不如就順勢以未辦成步天行交待的差事假死謝罪,將東彥的勢力儘數交由仍潛伏在步若鴻身邊的聞青燈,而他送明負雪回北陰,助她登上北陰國君之位,他守著她,既可叫北陰為隸元上府所掌控,又可以護她周全,與她纏綿。
他一度以為,明負雪千辛萬苦的逃,就是奔著北陰的權勢榮華去的。
哪知明負雪竟甩脫了護送她的人,偷偷來了隸元上府。
她竟不願回北陰。
她不要曾經癡迷的步天行,也不要唾手可得的權勢。
席暮長原以為她不過欲擒故縱。
他刻意未掩身份,便是想叫她利用自己,而他順理成章。
可這幾日相處下來……
他竟覺得她不是明負雪,也或許真如她所說,燒壞了腦袋。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許多不合理之處,反而合理起來。
她不願回北陰,才有了最好的解釋。
可席暮長的處境便尷尬了。
他身份和目的已經暴露,若不能叫她心甘情願配合,無論是送回東彥還是送回北陰,或是放她走,她都成了一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