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遞出去,眼睛掃過那六名女子,突然心中一凜,這才曉得席暮長要給她找婢子卻不是臨時起意。
裡麵有一人,是個熟人。
席暮長微笑道“娘子不是嫌她粗笨,不好使喚?”
這一唱一和,瞬間消除了衛子卿的疑慮。
旁邊那男子這時附和道“娘子瞧瞧,我這兒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女兒,手腳勤快的很,實在是家窮才會賣身作奴,縣衙裡都備著案呐,娘子放心用。”
傅雪眉頭微蹙,眼睛掃了過去,聲音裡帶上了厭憎“人販子?”
那男人嚇得趕緊擺手“可不敢這麼稱呼,我可是正經的人牙子,走的都是合法手續,姑娘們也都是自願賣身為奴的。”
席暮長也點了頭,傅雪這才緩和了神情,她裝模作樣的來回看了一遍“都會些什麼,有什麼特長,說來聽聽?洗衣做飯這些家務活就不要說了。”
六名女子為難的互看一眼,一名女子怯生生道“會寫字,算嗎?”
傅雪笑道“算,很厲害。”這個年代除了貴族女子,除非經過訓練,一般的百姓女子很少有識文斷字的,傅雪誇得真心實意,因她自己就寫不好毛筆字。
另一人說道“我會挽許多發髻。”
傅雪瞧過去“那倒正好,我就缺人給我挽發。”
那女子連忙福了一禮,傅雪望向那個人牙子“就她倆了。”
那人牙子取了賣身契出來,挑出這二人的,接了席暮長遞來的銀錢,便領著其他人走了。
傅雪又問道“都叫什麼名字?”
那會寫字的“奴婢文杏,文人墨客的文,杏花的杏。”
那會挽發的“奴婢芳官,芳華的芳,官老爺的官。”
傅雪一怔,好家夥,連化名都不用,還是說,之前告訴她的就是化名?
那就太氣人了。
傅雪當晚點了芳官伺候她沐浴,這才壓低了聲音說起了悄悄話。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賣身為奴?”
“本就是刻意安排來見娘子的?”
“是發生了何事?”
芳官一臉凝重“紅蟬姑娘失蹤了。”
傅雪猛的抬頭“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裡失的蹤?”她第一個反應,竟是懷疑席暮長。
但想想又不對,芳官當初找到自己的時候,黎紅蟬已經離開了隸元上府,席暮長也已趕往東彥。
芳官後來給黎紅蟬傳遞消息報平安,那時候人都還在。
“紅蟬姑娘接到我傳遞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趕往北陰去尋你了,說是不聽你親口說願意跟他們走,她便不放心。”
傅雪胸口發悶,是她信誓旦旦的說她一心鄉野,才叫黎紅蟬覺得她回北陰出於被迫。
若黎紅蟬出了事,那她就是罪魁禍首。
她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們如何發現她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