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白石城,她剛伺候傅雪躺下,便有人請她出去一敘,她出門打眼一瞧,原是席暮長等在院中。
席暮長開門見山“我早已傳了消息給莊莫渡,將你討了來,從今往後,你不用再回西照,就一直留在她身邊,替我護好她。”
芳官覺著有趣,隸元上府四位府君,最是遊戲花叢的那個,瞧著竟像是……
她那時說“郎君便是不說,芳官也會拚了性命護娘子周全。”
席暮長笑了“你,”他頓了一下“還有紅蟬,也不知她給你們喝了什麼迷魂湯。”
芳官也笑了起來“郎君何不問問自己。”
那時席暮長靜了下來,一副魂魄不知何處去的模樣。
此刻芳官忍不住又瞧了瞧倚在車內,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傅雪,覺得席暮長啊……活該。
前方突然傳來馬匹嘶鳴聲,隊伍停了下來,有六七人騎著馬迎麵而來攔下了隊伍。
席暮長擰了眉剛要上前,卻見為首那人掀了鬥笠,正是衛子卿。
衛子卿驅馬來到車駕旁,微俯了身向車內詢問道“娘子可還安好?”
正閉目養神的傅雪眼都未睜,懶洋洋道“好,謝大人關心。”
衛子卿輕聲道“我此趟奉命前往北陰……”
傅雪瞬間睜開了眼,顫巍巍的翻身爬起來扒到車窗上“啥?”
像是聽見故鄉情難自禁,但實際卻是‘這狗東西不是要回北陰和二公主成親的吧?’
可又覺得不大可能,她早已讓席暮長將二公主與封夜行定親的消息傳回王府,明雪顏必然已經知道了,怎會甘心放封夜行回北陰與二公主完婚?
這其中必有蹊蹺。
衛子卿見她瞪著自己,又重複道“我此趟奉命前往北陰辦差,一彆數月,還望娘子珍重,可有需要帶的東西,儘管提來。”
傅雪反應了數秒,腦中飛速旋轉,她眼睛瞟向衛子卿身後的榮賢,瞧著身份不弱於衛子卿,認出是那日來送人參的人,那應該是步天行的人。
步天行讓衛子卿去北陰做什麼?什麼事是彆人不能直接去而非要衛子卿去的?
她一時猜不透。
她眯了眯眼,扭頭去瞧席暮長,席暮長察覺到,微微點了一下頭,傅雪猜測應是有所準備的意思,但她總覺得靠不住,擔心這些野心家們為了穩固黎紅蟬在北陰的地位而樂見其成。
她突然探出手去,向衛子卿的方向探,衛子卿不知道她要什麼,他此時手中捏著馬鞭,微傾了身子有些莫名的遞了過去,問道“娘子要什麼?”
傅雪一把薅住了他的手,她本就一臉病容,此時白著臉情真意切,淒楚的很“你是要去和她成親麼?那我呢?”
衛子卿怔住,不可置信的目光凝在傅雪臉上。
他身後的榮賢看著他們相握的手,又去瞧衛子卿的表情,眼中滿滿全是懷疑。
而席暮長此時心中烈焰欺天,狂流四起,隻聽‘咣’的一聲,長劍出鞘。
衛子卿狼狽的很,他甩開傅雪翻下了馬,堪堪避過席暮長的劍,若不是背著鬥笠,那繩索結兒套在脖頸上阻了一阻,他的頸子早就豁開了口,即便這樣,也仍有些微微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