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於第一個開口的,和起哄的,那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
普通的老百姓可沒這種膽子。
但既然有人起了頭,且說到老百姓的心坎裡,那如何結尾便半點不由人。
罵聲不絕,但法不責眾。
人那麼多,究竟是誰喊的,根本也找不出來。
且告示牆兩側有王室護衛隊夜摩衛押陣,這出自誰的手筆便可想而知。
這完全不與眾臣商議,不顧眾臣臉麵的強硬作風事隔幾個月,她又來了……
平日裡被這群高高在上的官員踩在腳底的人,此刻便會把握這難得的機會去揚眉吐氣,陡然覺得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原來也可以按另一種方式來衡量,報效國家這麼令人沸騰的詞,也並不是隻有入朝堂守邊關這些形式來表達。
能打這些不作為的官員的臉,何樂而不為?
捐得多的人不多,捐一兩、幾文的大有人在,有些人也並不是誠心想捐錢,但無論如何,那都比‘零’強,不是麼?
隻要能打臉,就開心。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怎麼一個人捐錢,這麼多人登記?”
封問心打眼一瞧,可不是,一個人捐錢,七八個小官吏往大紅紙上填名字,可告示牆上,卻又隻貼了一張。
有人回道“你有所不知,剛才那位大人說了,這些名單,過幾日去彆的城募捐,也是要張貼的,這些榮譽啊,要叫全國的百姓都知道。”
“嘿,那這些當官不捐錢的,難道也……”
“就是那樣,說什麼這叫榮……榮辱……對,榮辱與共。”
“這詞兒是這麼用的?”
封問心掩著臉退出人群,掩著臉回了相府。
他要氣瘋了。
這比明展眉廢了封尤眠時還憋屈。
他先命人取了二百兩以他的名義捐了,好歹先把那個‘零’字改了。
這個二百兩是他的年俸,多了該被人說貪贓了。
又吩咐家族裡無官職的封家子弟在民間那一欄裡以封家氏族的名義的捐了五十萬兩白銀,米一千石,豆二千石。
按道理數額不敢大過當朝國君,但他氣狠了,明展眉不給他留臉,他還顧忌這個做什麼。
待捐贈的人回來,一打聽,他封家不是補捐速度最快的,滿朝文武的‘零’都改了。
改成什麼了呢——零,補捐二百兩……
封問心更氣了。
待次日,所有官員都黑著臉匆匆入朝想討個說法時,女官桑無虞等到快開朝之時才站在殿階之上宣布“今日休朝。”
封問心有些惱羞成怒“何故休朝?”
桑無虞笑著向封問心解釋“陛下正為捐贈的義士親手打造善義牌,相爺與諸位大人若是無事可做,也可入宮儘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