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思及此,柳千重匆匆離開了廷尉署,前去拜訪將軍府。
但其實是他杞人憂天了,封問心根本就不打算管了,封應時在廷尉署上門討人時也已決心放棄那個庶女,隻有柳千重一人,生怕女兒被封家合夥出賣而到處奔波。
而將軍府早就被人盯上了。
柳千重上門拜訪結果吃了軟釘子,將軍夫人哪肯拋頭露麵去作證,何況如今身在案中的,一個是封家大房,一個是封家二房,她該作誰的證?當時便委婉的拒絕了。
柳千重也不惱,很乾脆的拱手告辭離去。
柳千重其實隻要知道將軍府不會去做任何人的證人就心安了,並不是非要她出麵作證不可。
直到今兒案子要開審,將軍夫人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熱鬨,畢竟事關封家,可突然又有許多人堵在將軍府門前,說是來將軍府接證人前去廷尉署。
將軍夫人喝問道“我何時說過要派證人?”
領頭人含糊道“我們大人說夫人答應了,叫我們直接來接人便可。”
將軍夫人便疑心是不是自己話說的太婉轉了,令柳千重誤會了她,剛要拒絕,便聽那領頭人又道“殿下和封相還有全城百姓都在等證人。”
所謂趕鴨子上架不外乎如是,可惜將軍遠在邊關,家中孩子尚幼,拿不得主意,將軍夫人一個深宅婦人思來想去,聽來人提到封相,便將貼身婢女交了出去,囑咐她道“一切聽封相安排。”
那婢女被帶到時,就直接被帶到了堂前,哪還聽得到封相安排,但她根據夫人的意思,是覺得要向著封相那一邊的。
任觀言循循善誘“白氏嫣致死一案,究竟是柳氏虐待白氏,致其身受重傷,還是……你且道來。”他將兩種結論都講得透徹。
那婢女聽完猶豫片刻“大夫人當日未曾虐待白氏。”
任觀言替她總結道“如此說來,此事確實因封氏推人所致……”
婢女聽他總結完,未發一言,顯然就是默認。
那小庶女本還眼含期望,此時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那名婢女,尖叫道“為何你們都要說謊害我!”
封應時在人群中五味雜陳,雖然他已經做出了舍棄小庶女的決定,但當真看到所有人都毫不猶豫的在為柳氏開脫,對他的女兒落井下石,哪怕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也仍是叫他極為難受,像被人在臉上左右開弓。
他似乎,在封家總是被人放棄的那一個,家中必須得有人從商,而他就成了大家口中文武都資質平平的那個人,連帶著他的兒女,都逃不脫商賈這一條路。
哪個男兒不向往手握權勢,而他隻能倚仗兄弟的權勢,不但要看他們臉色,他與他的家人還都是被推出來擋箭的那一個。
有人領頭破口大罵起來“小小年紀竟是個毒婦!”立即得到了無數人的響應。
場麵嘈雜起來。
小庶女開始倉惶的四處張望,她的爹在哪裡,為何置她於這般境地而不顧?她喊道“爹!爹!救救我……”
封應時拳頭都捏緊了,可又能如何。
塵埃落定,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因白氏為自儘之故,又念那庶女年紀尚小,被判施以婦女五刑之一的刑舂(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後押送官府或邊境軍營,服曬穀、舂米之勞役),終生製,不得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