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她會被臉上刺字,送往邊境軍營服一輩子的勞役。
北陰對女子寬容,原是可以在被害人或其家眷願意和解的情況下,出金贖罪或使家人代服其役。
這裡判決不可贖、代,便是隻能自己承擔的意思。
且其家眷需賠償白氏家人及封尤眠家一筆賠償。
判決剛剛下達,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人群中飛出一物直擊柳氏的頭部,發出“啪”的一聲,仔細看,會發現那是半塊發臭的爛鞋底。
菜葉子對冬日的北陰來說還是太奢侈了。
這一下子把柳氏砸懵了,明明被判決的是小庶女,為什麼會有人砸她?
有人喊道“太便宜這個毒婦了!”
這像一個訊號,沒被縛手縛腳的封尤眠的小娘子被見勢不好的皂吏,飛快的推進了署衙內,剩下柳氏和那庶女、連著那將軍府的婢女,承接了有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垃圾洗禮。
她們根本立不起身來,隻能弓起胳膊擋住自己的頭臉。
柳氏和婢女仿佛受到了無辜牽連,但沒有人管她們,也管不了。
任觀言都抱著頭躲到門後探頭探腦去了。
封越塵站在陰暗之處,他拍了拍手上的汙穢,良久,他艱難的轉過身,對身邊的兩名武人道“走罷。”
先給個教訓而已,好戲才剛剛開場,他不能急。
……
謠言終於被扼止了,事情似乎都得到了解決,但朝堂之上的明展眉卻並沒有因此而愉悅起來。
她閒話家常般的問道“柳千重柳卿何在?”
柳千重躬身出列“臣在。”
明展眉輕飄飄的掃過來一眼“柳卿居廷尉一職幾何?”
柳千重已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得陛下看重,臣……忝居廷尉二十二年……”
“哦?二十二年了啊?”明展眉站起身來“孤記得廷尉一職需出身於律學世家,柳卿即便不是,這麼多年了,也該熟知我朝律法,何故公然挑釁?”
她此時說話聲音很平,聽不出怒意來,但還是叫柳千重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柳千重噗通跪了下去“臣不敢,臣……”
明展眉不待他說完,將捏在手中的幾本奏折全部扔向了柳千重。
柳千重趕緊撿起來展開一目十行的掃過去,發現全是彈劾他的奏本,彈劾他的人裡麵不僅有廷尉署的人,還有禦史中丞等,雖位列不算最高,但所在位置都極為緊要。
彈劾的內容很廣,其中年代久一些的收受賄賂貪贓枉法寫得十分清楚,一一略過不提,最近的事便是這次公審。
參奏他藐視王權,對柳氏一案不但沒有回避,還公然收買證人封尤眠、甚至夜訪廷尉署和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