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將飯桌整個掀翻,發出巨大的響聲。
然後一指柳氏“真想將你這個禍害殺了了事!”
柳氏被嚇得渾身一顫,與他四目相對,隻覺得封問心瞧她的目光,麵對深仇大恨也不過如此,相伴二十六七載,他是第一天知道她好妒麼?是第一回知道她心思歹毒麼?
隻不過這次恰好沒掩住……
於是從前還能聽之任之的缺點現在一絲一毫也容忍不了。
便反了目,成了仇。
嫌她成了拖累,鞭打她不算,甚至想殺了她。
她陡然發現,自己似乎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人。
父親自身難保,夫君想讓她死。
仿佛不過一夜之間,她就從從前的金尊玉貴淪為了喪家之犬。
而起因,竟隻是因為一個區區的侍妾……
她恨得心裡滴血。
封問心發泄一通甩袖而去。
柳氏的手指已經將掌心摳爛,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沒有依靠了嗎?不,她還有,封夜行。
可這個府裡,似乎快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若不自救,隻怕她的孩兒回來之時,她已經不在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畏首畏尾。
柳氏的貼身婢女這時才敢進來,小聲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柳氏沉默著,良久,她突然吩咐“幫我把拂年和遙知喚來。”
次日一早,柳氏剛剛起身,貼身婢子邊為她穿衣邊道“二郎來給您請安了,在外邊等了好一會兒。”
柳氏頓了一下,沉下眉眼,她本就一夜難以入眠,這下臉色更為難看,比之前顯得蒼老許多“來看笑話來了。”
以前白氏每日都要帶著封越塵來給柳氏請安,和其他的侍妾,在園子裡等上半個、一個時辰都是常事,後來白氏死了,封越塵就再也沒來請安過。
而那些侍妾,自從柳氏被封問心禁足,就借口不來了。
柳氏不急不徐的洗漱,又用了糕點吃了茶,才叫人喚封越塵進來。
封越塵緩緩走了進來,像往常一般行了禮,卻罕見的問了一聲“夫人可還安好?”
從前礙著規矩還叫她一聲母親,如今變成了夫人。
柳氏抬眼看他,眸子裡帶了厭惡“我很好,叫你失望了。”
封越塵輕笑了一聲“那便好,”他看向柳氏身邊的婢女,補了一句“也省得柳大人掛念。”
柳氏靜了片刻,然後衝婢子點了下頭,那婢子退了下去,才發現門邊還守著那兩名抱劍的武人,覺得二郎與以往不同,需要小心侍候了。
柳氏這才問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