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封夜行自然清楚,可他偏要賭一賭。
明負雪從來不是好耐性的人,如今耐下性子與他說這麼多,本身不就是在證明,封越塵有些重要。
他拉長了聲音“是麼,我若有絲毫閃失,封越塵不會死,他隻會被一點一點的割下鼻子、耳朵,被剜出眼睛……送與公主你。”
傅雪定定的看著他,良久,她嗤笑一聲,轉頭向趙千宸等人道“都聽清楚了,今日無論是我,還是封越塵,有任何閃失,封家所有餘孽,便都按著他說的做。”
四人齊聲應是。
封夜行臉色鐵青。
傅雪單手支頤,打量著他的神色“封越塵不過是你用來保命的籌碼,你卻一直在試圖證明他對我的重要性,無非是想加大這個籌碼的價值,如今這個結果可還滿意,他一人抵得過整個封家。”
她打一棒給一個甜棗“我一沒有拿封家人來與你換人,二沒有令京軍圍山,你卻不信我是因為你助我,才願意放過你。”她像在說甜言蜜語一樣“那要是我說,你比封越塵重要,你可滿意?”
封夜行怔了怔,片刻後,卻像被戳到了痛處一樣,臉上懷疑的神色轉變為不加掩飾的嘲弄“你叫我如何信你?你滿嘴的謊言,”他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模樣,情緒總是有些不受控製,“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封夜行將視線釘在傅雪蒙了麵紗的臉上,像陷入了魔障“你一直在騙我,蠱毒是假的!解藥是假的!”
傅雪失笑道“你是在怪我沒有真的給你下毒?我不曾傷害你,你卻怪我?”
她回回自辯的角度清奇,還帶著一股磊落的味道,總令封夜行覺得哪裡不對,卻又反駁不得。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傅雪的額上,這次額上描得不是花,而是一條黑色的紅眼小蛇。
他忽然伸手摘掉了傅雪的麵紗。
那是他在自在王府見慣了的臉,與明雪顏一樣的臉。
封夜行笑了起來,帶著濃濃的自嘲“就連這張臉!可能都不是真的!”
傅雪疑惑的“嗯?”了一聲“何以見得?”
封夜行從袖中掏出一卷畫像“外麵隻知朝中有二公主,卻無人知曉三公主在北陰,她是誰?”他邊說邊展開了那幅畫像。
傅雪看過去,上麵畫得是……是她還是黎紅蟬?總之是黎紅蟬那張臉。
“此乃當朝儲君,二公主。”
封夜行收起畫像“有傳言封家禍事與二公主有關,可為什麼,我三叔臨死前偏要喚你的名字?因為二公主就是你!”
“你說得有道理。”傅雪露出一點無奈的模樣,她說得模棱兩可,心裡卻知道封夜行已經認定,根本就沒有二公主這麼個人,二公主隻是明展眉替她預備的一個身份而已,她回來北陰,便成了二公主。
她覺得這樣也好,便不打算多費力氣糾正封夜行的想法。
封夜行冷笑一聲“聽聞二公主與舍弟封越塵私交甚篤,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私交,能讓他在封家世代不許入仕的境地下,還能隨意出入王城,參加科舉?這樣的私交,又怎的說不重要?”
他聽死士說錦衣衛厲害,便不敢輕易叫人跟蹤,而是偽裝成路人、乞丐定點在王城外圍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