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步天行聽見有人闖入,猛的抬起頭來。
沙白明顯得覺得步天行的眼神不對,裡麵有濃重的……嗜血的癲意,讓人覺得他此刻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步天行揮了揮另一隻手,像齧著利齒的狼,嘴裡嘶吼著“滾!滾!”
連聲音都與平日裡大相徑庭,嘶啞難聽得很。
沙白這才瞧見他手裡還捏著一件細長的東西,寒光閃閃,像是一枚……簪子。
那三名姑娘被紀彥清和淩雲衛拖了出去,不拖出去不行,若這些姑娘惡向膽邊生,不會武的步天行恐怕雙拳難敵八手。
步天行當時警覺的看著紀彥清等人的動作,卻並未出言阻止。
出去後,紀彥清一時沒有主意,問沙白接下來如何,沙白回想起當時步天行的模樣,總覺得他的狀態不對。
他也不敢自作主張,便叫紀彥清將那三名被拖出來的姑娘先關了起來。
如果步天行當真有了狂病,打暈他就是最好的辦法,可惜沒人敢肯定他是否有了病,萬一他第二日醒來要追究責任,沒人擔得起。
沙白與紀彥清選擇了……冷眼旁觀。
即便他們明明知道一起凶殺案正在進行。
他們站在棲雪苑的園子裡,聽裡麵傳來的,不那麼清晰的尖叫聲和求饒聲慢慢平息下來。
等到第二日清晨,伺候洗漱的人被沙白攔了下來,直到步天行自己滿臉厭惡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那名姑娘被抬出來時,渾身已經沒有好皮了,身上的紅裳成了一條一條的、被血浸透的、濕淋淋的破布,露出了身體上遍布的,被尖利物事用了大力劃出來的血溝和外翻的皮肉。
額上的海棠,被劃出了一個血?,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致命傷看起來是在脖頸,但說不準是死於失血過多。
隻是沙白這次知道了,凶器是一枚簪子。
他卻始終猜不透,昨日的步天行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如果不清醒,為何他一早醒來,卻沒有任何感到意外的反應……他的潔癖哪裡去了?
沙白突然間寒毛倒豎,他伺候了多年的王爺,不知何時,生了不得了的病。
大概從明負雪死去的那一天,在他的潛意識裡,紅裝和海棠就都成了死亡的代名詞。
這在當晚,步天行叫他們將另一名紅衣姑娘送入房中時,得到了證實。
他根本,就很享受那個過程……
渚清盯了沙白一會“是麼……你一個去了勢的人,為何喬裝打扮逛窖子?”
沙白猛的側頭看他“你跟蹤我?”
他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渚清按住他的肩膀“噓……”又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貼著沙白的耳朵輕聲道“你若有出路,看在我們十幾年共事的份上,彆忘了把我也帶走。”
沙白頓了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渚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真的。”然後這才晃到另一邊指揮人搬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