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被傅雪裝扮成了一個不良於行的孱弱老爺,一臉病容,窩在馬車中,卻還總是摟著一名膚白貌美柔弱無骨的‘嬌妾’。
與家中的‘家丁護院’從東彥的西關,以隸元上府的土著自居,並以此番出境是要返回隸元上府的家中為由,出了東彥邊境。
城守們看著這一眾江湖氣濃重的‘家丁護院’,和隸元上府開具的通關文牒,覺得這理由很說得過去,放行得很是痛快。
他們出境半個月後,步若鴻下令邊關城門戒嚴、許進不許出的旨意才到達邊關。
而此時,傅雪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北陰的南關城門。
紀彥清將沙白送到傅雪處後,就以‘聽聞步天行失蹤的消息’為由,返回了步鎮北處,與他商議對策,正好聽到東彥軍在北陰邊界哨卡處起了衝突,然後紀彥清便身負了‘混進北陰搜尋步天行’的職責,再度出發。
他直接從東彥的北關出發,因北陰東關禁行,便繞道北陰的南關,與從東彥西關繞了一個大彎子的陸奇年、傅雪等人再度會合。
陸奇年剛入北陰之時,就有消息到他手中,顯然是等候已久,稱留在東、北兩國交界處的人又發現了封夜行的身影。
確切的說,是東彥大規模搜查步天行和毀容男子的下落,導致蟄伏在東彥邊境東北方向的封夜行暴露了行蹤,還連累了傅雪派出的,潛在東彥邊關附近的斥候,也不得不跟著到處東躲西藏。
封夜行麵容有異,被緊追不舍,不得不殺了一些東彥士兵後,再度向北陰的東關逃竄。
當然,若封夜行心裡沒有搞事的想法,他完全可以向東彥西關或北陰南關奔逃,甚至可以是隸元上府的方向。
可他偏偏就在東彥與北陰邊界來回竄,說他沒有目的,都沒人信。
陸奇年便與紀彥清等人,手執傅雪為其放行的密信,火速趕往北陰東關。
傅雪則在北陰南關滯留了幾日,巡察南境邊關軍,剛好與分派至各個邊關的武進士、原來的錦衣衛,打了個照麵。
武舉考核中,中了進士的一百一十多名錦衣衛,不同於其他地方參加武舉的人,這些錦衣衛有豐富的官職場、訓練等經驗,所以被從錦衣衛中除名,沒有留在京中學習,而是直接調撥到各地軍中曆練。
尤其是南關與北關,明展眉用心良苦,派來的這些武進士就尤其多一些,是有希望將來四方兵權都掌控在傅雪手中的意思。
南、西、北三關的駐軍,都沒有原來封至北管轄的東關將士數量龐大,東關十二萬人,而其他三關,最多的西關才五萬人,南關三萬人,而北關僅兩萬人,加起來都沒有東關一關的人多。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東彥北關有高達二十萬人的駐軍,所以與之麵對麵的北陰東關不得不用大量的兵力去防。
其次便是北陰因氣候原因,人口少,加上之前國貧,養不起太多的兵。
所以當初隻要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時,收拾了封至北,控製了東關兵權和京師三大營,其他駐地和三關的主將就都老實了下來,明展眉一直沒有對這三關的主將進行撤換,便是因為人手稀缺。
經過這次武舉,多了一百七十多名武將,明展眉一次性僅往南關,就調撥了三十名。
新將融入老將,本就是一個被欺負排擠的過程,但照這個規模和他們的身手來看,隻要他們足夠團結,想要欺負他們,還要掂量掂量。
而且他們來的同時,還運來了一批新製造出來的武器、兵甲,包括一批地雷、震天雷和炮彈,還有兩門大炮。
這兩門大炮,還是用與西照國交換而來的銅造的,與莊莫渡談妥的比例是四鐵一銅,算得上是優惠了的。
但每次交換的量不大,畢竟開鑿、提煉都需要時間,再加上北陰一直在造弩、箭以及彈丸,鐵的儲備量也不是很大。
新的大炮如今還在弩署坊製作當中
因為不知道傅雪會不會來南關,此次來作武器指導的除了從東關過來的工部匠人,還有被從西關調撥過來的劉沐(劉五),來督促南關的將士作炮兵、弩兵訓練。
所以傅雪沒有在南關待許久,而是押著馬車,趕往東關。
許淳義與何不惑等人來迎接傅雪時,就瞧見一個瘦削孱弱的男人和宋辭兩人正站在馬車外往外拖一名女子。
動作不大溫柔,那女子在車門處磕來碰去,也沒個動靜。
周圍一群看熱鬨的將士看得齜牙咧嘴,因著男女授受不親,也沒好意思上前幫忙。
何不惑湊上前去問傅雪“這是哪家的姑娘?死的還是活的?”
傅雪還未答話,宋辭已將人扔了過來“來,接著,給你仔細瞧。”
何不惑隻覺一片陰影砸了過來,連忙伸出雙手接住,抱著順勢轉了數圈卸去力道,待站穩一看,那女子似乎被這劇烈的動作驚得微微睜了眼,何不惑趕緊將人鬆開,那女子卻瞬間軟倒在地,一陣塵土飛揚。
何不惑一時有些傻眼,手足無措的去看傅雪。
傅雪笑了起來,捉弄他道“你就是這麼對待姑娘的,難怪找不到媳婦。”
何不惑撓了撓頭,拿眼覷了覷芳官。
若不是傅雪此刻的注意力本就在何不惑身上,她就錯過了。
她偏頭去瞧芳官的表情,芳官卻正瞧向地上的女子,也不知有沒有看見何不惑的眼色。
傅雪對自己的感情不上心,對彆人的感情發展也稍顯遲鈍了些,尋思著這二人長時間不在一處,是怎麼發展出感情的?如果不是何不惑一廂情願,那這二人究竟眉來眼去多久了?
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傅雪不動聲色的指揮何不惑“把這人關進牢裡。”她指了指地上的人。
周圍將士惋惜的“啊?”了一聲。
何不惑雖然疑惑,卻並沒有多問,他剛要喚人上前,傅雪又補了一句“你抱進去。”
周圍將士又齊齊“噓”了一聲。
何不惑頓了頓,又迅速瞟了一眼芳官,上前將地上的人抱了起來。
然後他第三次看向芳官,而芳官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何不惑有些失望的將目光投向傅雪,卻見傅雪正一臉莫測高深的盯著他,何不惑陡然心虛起來,趕緊抱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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