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從小到大酒量就沒行過,人家一杯倒,他一口倒。
但好就好在,這人喝醉之後特彆乖,問什麼說什麼。
且不是路星淵上手灌醉的,即使之後把人惹得惱羞成怒了,蘇桃也沒辦法疏遠他,因為錯不在他。
隻不過路星淵沒想到蘇桃難得發酒瘋,居然會這麼可愛。
他收起手機,走到吧台前,扯了扯蘇桃的衣角。
蘇桃水霧朦朧的眼睛看過來,又默默扭了回去,無視了準備抱他下來的路星淵。
“你掛我電話,我也要掛你。”
路星淵失笑,打了個電話給蘇桃,看著蘇桃手指慢吞吞的在屏幕上劃動,卻是接下了。
“不是說要掛嗎?”
蘇桃聽著手機裡麵和外麵傳來的二重奏,慢慢擰起了眉頭。
“可是我不接電話……路哥會擔心的。”
路星淵一愣,心跳都慢了幾拍,從背後抱住了蘇桃。
“小桃子,你讓我拿你怎麼辦啊。”
怎麼能這麼傻乎乎的。
又想疏遠他,又本能的擔心他的感受。
懷裡人像隻樹懶,慢且沒什麼力道的掙紮起來。
蘇桃垂眸失落的說道“我們不能這麼親密,這是不對的,不是好兄弟能做的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也不完全是懶和放縱,我隻是……”
“我隻是想和你親近。”
“但這是不對的,你會跟彆人談戀愛,你會討厭我。不過沒有路哥照顧我也能過得很好,我是很獨立的人,我也會喜歡彆人……”
蘇桃喝醉之後有些失去理智。
他一股腦把心裡話都倒了出來,身後路星淵沒了動靜,他也不覺得失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他表白了。
不是表白但跟表白也差不多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喜歡路星淵。
太罪惡了。
明明對方一直這麼照顧他,他卻饞人家身子。
蘇桃忽然被從吧台上轉了過去。
他對著站在地麵上,與他坐在吧台上身高竟也沒差多少的路星淵歪了歪頭,有些新奇的看著自己比路星淵高的視野。
很快,路星淵把他頭拉了下去。
頭一次,這張俊秀的臉上沒了常見的溫和笑容,竟顯得格外的冷淡與鋒芒畢露。
與笑起來是兩種模樣。
路星淵很少有這種認真到近乎恐怖的表情,上一次還是蘇桃急性闌尾炎暈死過去時。
“我不會跟彆人談戀愛,你也不會跟彆人談戀愛,我們永遠都隻會是彼此的。”
“任何一個試圖分開我們的彆人,我都會處理好。”
“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能把喜歡我這件事瞞的這麼嚴實,這不是錯誤的,我早就覬覦你了。”
“不知道你醒酒之後還記不記得,但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機會。”
“我沒想這麼快跨出這一步,是你讓我忍不住了。”
路星淵的話多且沉。
他的每句話都仿佛有著擲地有聲的重量,事實上也是如此,路星淵不會隨便許諾,他一般都是直接做,這種許諾便格外有重量。
“唔,”蘇桃腦子裡沒轉過彎來,他回抱住路星淵,有點委屈,“你說太多了,我沒聽懂。”
路星淵“……”
他嘴角浮現一個真情實感的笑意,溫軟的不像話。
若是讓曾經被他修理過的人見了他這副笑容,隻怕是要嚇得當場爆炸。
“沒事,我以後有很多機會說給你聽。”
“你隻需要明白,蘇桃,我喜歡你,這輩子你都是屬於我的。”
溫熱修長的手指強勢的捉住蘇桃搭在吧台上的手,擠進指縫,十指相扣。
唇上被溫軟的觸感覆蓋,呼吸近在咫尺,然後以相同的頻率交融。
像兩條都在歌唱的鯨相遇了。
蘇桃唇間的淺淡酒味被濕熱的舌頭掠奪一空,連同著空氣。
路星淵在吻他。
意識到這一點時,蘇桃已經被親得臉頰發紅,手指不自覺反握回去,滿心滿眼隻裝得下這一個人。
可他沒想躲,也沒想逃。
如果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值得他信任,那隻有路星淵,隻會是路星淵。
他不知道自己被親得嘴唇紅潤,還睜著一雙迷蒙雙眼認真的看著人的模樣有多麼可愛。
蘇桃用力深呼吸幾下,把喘不上來的氣喘勻了,然後按住了路星淵的後腦勺,吻了回去。
模糊的話語聲淹沒在天鵝交頸般纏綿的吻裡。
“路哥,你親得我好舒服。”
“還想親。”
路星淵難得壓不住情緒,雙眸深沉無比。
他把蘇桃從吧台上抱了下來,抵在吧台上吻得難舍難分。
調酒師早在這對小情侶互訴衷腸時離開了,出於對股東的尊重帶上了門,並一腳踹翻了狗糧。
他早就聽說過這倆關係好得如同一體的事,甚至見過他們不少次,在宴席上。
隻不過蘇桃永遠在路星淵身邊,他也沒去打過招呼,雙方並不認識。
甚至當初路星淵對蘇桃有了彆的心思,特彆冷靜的去了玩得特彆瘋的私人賽道跑了兩圈,之後再也沒來過。
這是一個認定了就不會更改的人。
或者說,這世界上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蘇桃一樣,能讓路星淵心甘情願傾注這麼多,一輩子都壓了上去。
調酒師點了支煙,靜靜看著煙霧嫋嫋飄散。
希望這樣赤誠的感情,不會是另一塊薄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