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也是傅林修搞出來的。
戶部尚書庶女將禁藥帶入皇宮,謀害皇帝,本該株連九族,但戶部尚書咬死了不知情,並與庶女斷絕關係。
加上放庶女進宮的乃是安太妃,多方權衡之下,安太妃被禁足宮內,交出鳳印,如同被廢了權勢打進冷宮。
庶女也下了大獄,說不定還能跟戶部尚書牢中相見。
這兩件事,一是徹底廢了新帝唯一能拉攏到的戶部尚書一脈,相當於折了新帝掌權的念想。
二是明晃晃的把手伸進了後宮,廢了安太妃,一方麵攏了後宮權勢,一方麵使安太妃遷怒新帝,後宮必然不得安寧。
畢竟,安太妃與戶部尚書乃是親兄妹,要不是為了用子孫後代謀奪皇位,不可能在攝政王的威勢下,鋌而走險投向傀儡新帝。
結果新帝說好的事情又變卦,還投向攝政王,倒打一耙,害得安太妃家破人亡。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個仇,安太妃必然要報。
蘇桃“……”
懶洋洋歪七扭八坐著,就被傅林修眼神示意禦史來罵,結果隻能被迫坐得筆直的蘇桃,內心是難以言喻的操蛋。
淦!
這個男主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不就是不願意從了他嗎?居然扭曲事實,把他陷進不得不去找他求助的危險境地。
可以想象,等到他去求助傅林修時,傅林修會在原本的簡單交易上,增添多少得寸進尺的條件。
新帝沒什麼威嚴可言,端坐於龍椅上,更像一個吉祥物。
攝政王立於群臣之首,皇位之下。
那些大臣遵循禮法,不得貿然直視聖顏,卻仿佛是全做給了傅林修。
隻有蘇桃看得清楚,傅林修並不行禮,也不低頭,一身紫色紋蟒的朝服勾勒出修長精壯的身形,狹長的眼睛裡,滿是勢在必得。
他無聲啟唇,對蘇桃說了一句話。
蘇桃……他沒看懂。
於是蘇桃使勁戳小傻貨,讓小傻貨翻譯給他聽,男主到底在大庭廣眾下跟他說了什麼。
小傻貨並不想在男主眼皮子底下出現,哪怕它沒有擬態時男主看不見它。
可是對變態的恐懼感和求生欲是刻在骨子裡的。
宿主戳得急了,小傻貨不情不願翻譯出來。
我遲早會在龍椅上嗶——到你哭。
他說的。
“你確認這是男主,不是什麼變態狂?”
這兩個不應該劃等號嗎?
蘇桃“……”
原本小傻貨說他總是跟變態談戀愛,他還不太信,這麼看來還是有點可信度的。
看他的小傻貨,都對變態多麼淡定了。
不過……傅林修這不逮著肉誓不罷休的態度,還真有些令人頭皮發麻。
龍椅上,龍袍略寬鬆,襯得小皇帝像個純白無害的奶團子,被嚇到時的模樣格外可愛。
傅林修確認他看懂了,且被嚇到了。
這深深的愉悅到了他。
可很快,他不滿的發現,蘇桃在走神。
聽他說了這樣的話還能走神,腦子裡在想誰呢?
這兩日他沒去宮裡,但宮人都把蘇桃的所有事情全部彙報給了他,蘇桃並沒有往來密切的人,甚至連多說幾句話的宮人都沒有。
他獨來獨往,也不需要人伺候,習慣了自力更生,可見以前當皇子時,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簡直就像是……另一個傅林修。
唯一能真正信任的,隻有自己。
既然這樣,蘇桃更不應該有思念的人。
尤其是在他麵前,居然不能把視線全部傾注在他身上,一定是他做的還不夠讓小皇帝有威脅感。
兩天沒上朝,傅林修就搞得腥風血雨,蘇桃純粹是個聽客,偏偏樁樁件件都與他有關。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傅林修那麼囂張,可能他要下手了。”
這種靈敏的直覺,通常出現在蘇桃的鹹魚生活將會被打擾時。
沒過多久,不詳的預感應驗了。
用膳,蘇桃最喜歡的菜和點心裡都被下了毒。
睡覺,蘇桃酷愛的軟枕裡被紮了銀針,睡下去能滿腦袋漏水。
散步,宮女主動投懷送抱,自帶虎狼之藥,搞一次就能壞了蘇桃的身子。
安太妃因家族覆滅再無崛起希望已經半瘋,又知道傅林修的目的就是讓她弄死新帝,竟不顧自身性命,下手無比陰毒。
也是,蘇桃被她抱養後就是個好欺負的小透明,時至今日也沒改變這種印象。
這些算計,在宮內被傅林修安插成篩子的情況下,他若不想放過來,就不可能發生。
偏偏他放過來了,又往往防著蘇桃受傷,在蘇桃被真的害到之前先揭穿了。
不是善意的幫助,是無形的逼迫。
——沒有本王幫助,你貴為皇帝,但能在這宮裡活過幾日?
饒是如此,蘇桃也被這層出不窮的算計嚇得心驚膽戰。
“正好過兩天要過節,宮內宮外大辦,趁著這個機會,我決定逃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