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在過去的經營裡,這裡的貴族大多都認識蘇桃。
司舛針對他,也就代表著公爵的勢力與他有仇。
這十城的陣營大部分傾向王室,難免會有貴族為了向王室示好,把他抓過去,王室再拿他來向司舛示威。
落到他們手裡,不會比落到司舛手裡痛快。
至於公爵的領地,那就更不能去了啊!
不但不能去,鄰近的城市直到三十城,都與公爵的領地相鄰,他必須遠離,免得暴露行蹤。
不然他要是因為樣貌被懷疑,司舛可不會跟他講道理,先把人抓過去看看,他就完蛋了。
最終,蘇桃選定的是五十五城。
城市排名太前,意味著貴族富商雲集,容易被揭穿身份。
城市排名太後,意味著基本設施都不完整,臟亂差的同時,惡性事件頻發,人身安全無法得到保證。
蘇桃他隻是一條鹹魚,還帶著一隻柔弱的小貓咪,夢想就是在二十歲過上不用上班有房有花的養老生活,怎麼可能去那種混亂的地方。
五十五城就很好,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是一個沒什麼活力的養老型城市。
蘇桃用懷念長輩的名義在此租了一個小莊園,雇傭了兩個傭人照顧生活起居。
想到這幾天提心吊膽的,還要時不時用黑魔法偵察一下有沒有被盯上,堪稱逃難的悲痛路程。
風塵仆仆的蘇桃在小莊園裡享受的泡了一個熱水澡,吃上熱乎乎的美味晚餐後,幸福的幾乎落淚。
“這才是生活啊!”
小奶貓吃得抬不起頭,吃完飯還有一碗醇厚的酸奶,舔得嘴邊白了一圈。
好吃!
特彆是相比起蘇桃隻會泡方便麵的廚藝,在地下室為了維持生命做的那些隻能說是能吃,吃不死的飯菜時。
一人一統都吃了個肚子溜圓,心滿意足的躺上蘇桃特意叮囑後墊的軟軟的大床,準備好好的補個覺。
然後……
小奶貓爪子墊在下巴下,順從著擬態的本能,睡得憨態可掬,還發出輕微的咕嚕聲。
向來心裡不會裝事,從不失眠三秒入睡的蘇桃在睡著後卻是不安穩。
他眉頭緊蹙,嘴唇微微張開,一點兒水嫩的舌尖像是被無法反抗的咬了出來,抵在紅潤的唇上。
神情既害怕又有些歡愉,看起來想掙紮著清醒過來,卻始終無法掙脫,後來索性躺平,任由施為了。
蘇桃確實在做噩夢。
出了中心城後,除了要用黑魔法的時候,他都把反派buff卸下。
一方麵是為了偽裝,另一方麵是他怕自己受到buff影響太深,真成變態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安全的地方,為了睡個好覺,蘇桃取下了buff。
這也就意味著,沒有buff的他無法使用黑魔法來進行反窺探和防禦,被一直在尋找他的司舛找到空隙入侵了。
蘇桃睡眠質量一直很好。
作為優質的鹹魚,他很少做夢,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睡得小臉白裡透紅,氣色極好。
但這次剛睡著,蘇桃就意識一沉,感覺像被拽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與做夢時完全不清醒或者半清醒的情況不同,蘇桃是完全清醒的。
要不是掐了自己一下不痛,蘇桃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他一臉懵逼的爬起來,周圍一片漆黑的空間,突然點亮了一盞白得刺到人流眼淚的燈。
蘇桃適應一會後,白茫茫的視野才消失,出現在眼前的是擺滿了材料,圖紙,和人偶肢體的工作室。
人偶師的工作室,和地下室那個為了工作專門做的燈。
蘇桃恍然低頭,手中正是他曾經按照原劇情,用刻刀捅壞了眼睛的小人偶。
此時這人偶完好無損,精致美麗,因側提著的動作轉向眼角的藍色眼珠,忽然用力向上一撇,瞪住了蘇桃。
不僅如此,像是極度厭憎一般,它死命的轉動著眼球,瞪到幾乎要脫框,整個麵部都跟著扭曲起來。
“臥槽!”
如同被燙到一樣,蘇桃一把把人偶扔了出去。
緊接著,工作室的四麵牆上,掛滿了華美的人偶完成品。
它們都在盯著蘇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細笑聲。
“抓到你了!”
“你逃不掉的!”
“蘇桃!蘇桃!蘇桃!”
這些人偶是不是蘇桃穿越以後做的,但他在原主的圖紙冊上看到過,全部都是已經賣出去的人偶!
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桃想不通,他被吵得頭皮發麻,總感覺自己下一秒會被殺死在這種惡意之中。
他轉身想開門出去,燈又陡然熄滅了。
工作室變成了開著一盞昏黃壁燈的小黑屋,他用來困住司舛的繩索和鐐銬,都垂落在熟悉的位置。
一雙冰冷蒼白的手自黑暗中伸出,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蘇桃。
力道大到就像要把蘇桃勒到窒息而死,勒到心臟從胸膛裡跳出來一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蘇桃就隻這麼認真的看過一個人偶,僅僅是一雙昏暗光線裡的手臂,就足以他認出來。
原本反抗掙紮的動作停止了。
在能用黑魔法的世界,司舛大概是用那些他親手所做、下過禁製的人偶,來找到了他的所在吧。
雖然沒想到司舛動作這麼迅速,甚至是原劇情裡沒有的事情,蘇桃仍舊遵循了自己的選擇。
他在折磨司舛時,就做好了被報複的準備。
之前是這麼想的,現在也是。
蘇桃不想麵對血腥的一幕,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因害怕微微顫抖著。
“司舛,抱歉。”
手臂的力道陡然鬆開,蘇桃本能的大口喘息起來,卻又僵硬在原地。
因為一柄刻刀,鋒利的刀尖抵住了他的喉嚨。
隻要輕輕往前碰一下,想必就會破開血肉,飆出鮮血。
蘇桃沒有勇氣抵上去,但也沒有逃跑後退。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處於什麼空間什麼狀態,是夢還是靈魂被拉到了彆的地方,但身體的反應太過真實。
……他怕疼。
“抱歉?”
相比起人偶清越的聲音,現在的聲音更增添了一種貴族腔調的傲慢和嘲弄。
“僅僅是道歉就足以償還你對我的冒犯了?”
“……不夠,所以,你動手吧。”
刻刀逼近,毫不留情的在白嫩的脖子上壓出一道血痕。
但蘇桃確實沒逃。
司舛不明白。
他融合靈魂後受到分魂影響極深,利用那些人偶上蘇桃留下的禁製,用黑魔法直接找到了蘇桃的靈魂。
黑魔法師的靈魂格外穩固,蘇桃又天賦異稟。
他沒法遠程抽走蘇桃的靈魂,但能通過這種方式,一次次對蘇桃施虐,直到蘇桃痛苦到靈魂崩潰,身體也被他找到。
可是……
為什麼不反抗?
就像一刀捅進了棉花裡,造成的傷害完全沒有實感,反而摸到了一手柔軟。
司舛陷入了曾被他鄙視的分魂的迷茫中。
蘇桃對他影響太深了,他本該早點了結這件事,折磨回去就是最好的辦法。
可現在,司舛竟無法再把刻刀往裡推。
他改變主意了。
這種折磨似乎對蘇桃來說是解脫。
如果報複不能達成使人痛苦的目的,又何談報複。
司舛把蘇桃轉了半圈,撤開一些距離,讓兩人麵對麵。
他看著蘇桃不安顫抖著的睫毛,心裡由衷生出了一股愉悅。
鮮紅的舌頭舔掉刻刀上的血液,似乎從其中嘗到一點甘甜,司舛尤不滿足的埋首蘇桃頸間,舔吻掉了那一抹血痕。
濕熱的舌頭耐心的品味著敏感的位置,像是有電流從這裡炸開,酥麻微癢。
蘇桃臉頰染上了紅暈,有些不自在的想躲開,卻被司舛按住了肩膀,隻能被迫承受,直到傷口被舔的發白。
他想不通,為什麼以司舛的性格,還願意接近他。
原劇情裡明明白白的寫了,司舛白發赤瞳,與常人不同,加上長得太好,活像是頂級的人偶變成了人,招惹來不少覬覦。
即使他是公爵之子,也有膽大妄為又愚蠢的人下手,因此司舛最厭惡覬覦他的人。
原主就絕了,不但覬覦了,還調教了,逃跑時還觸動禁製使司舛靈魂受傷,可謂是仇上加仇。
原劇情裡,原主被找到時,那是被喂了藥,交給下三濫的調教場所,活活被折騰到半死不活,最後被司舛抽出靈魂湮滅,不得轉生。
光是看原文描述,都慘痛到蘇桃背後發寒。
但司舛現在對他所做的事,對比原劇情,簡直偏差到讓人摸不著頭腦。
明明他就是照著原劇情走的啊。
司舛不滿蘇桃走神,用力咬了蘇桃一口,白皙的脖子上多出一個深深的牙印。
蘇桃痛呼一聲,差點像受驚的兔子跳開。
“你吻了她。”
司舛手指探進蘇桃口中,捉住柔膩的舌頭。
暗淡的光線下,蘇桃眼尾發紅,委委屈屈被迫吐出一截舌尖的模樣在司舛眼中格外清晰。
指尖的濕潤燃燒成燎原之火,他想要更加過分一點。
“臟了,就得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