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病嬌反派不乾了!
自西方,萬千霞光衝天而起,靈氣震蕩四方。
整個滄瀾界的修仙者都被這映透天幕的瑞光奪去了注意力。
覺得自己能搏上一搏的,都不免停下手上的事情,朝著這個方向急掠而去。
“滄瀾界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霞光了,仙人降世都沒這麼大的排場,必然是件神器!”
“那些仙門打生打死,狗腦子都打出來了,如今都實力大減,若這神器被散修得了,豈不是散修將要崛起了?”
“做夢,人散修得了也隻會被仙門招攬去,再說你以為仙門當真會把底牌都耗儘嗎?”
“隻盼著他們抽不開身……那不是玄陽宗的褚玉蓉嗎,好家夥,飛雪觀的也來了!”
“佛子也來了,七大仙門的人,又在這聚齊了,隻怕是散修沒戲了。”
邊禦劍飛行邊呱唧聊天的散修也不氣餒,憨笑著撓了撓頭。
“這麼大的陣仗,本來也沒指望搶得到,但過去湊個熱鬨,蹭點神器出世的靈氣還是不虧的。”
與他同行的散修抱的也是這個想法,他瞅了眼好友,略有些擔心的歎了口氣。
“隻怕這異象,並不是什麼神器,你還沒發現麼,霞光出現在西青山。”
無論什麼寶物,出現之地必然靈氣充沛,因為修仙者能用的寶物,自然都是需要靈氣滋養的。
而西青山,眾所周知的比凡界還差上幾分的地方,滄瀾界無人過去居住,凡人也到不了那兒,可謂是荒涼至極。
這種地方現霞光……裡麵有什麼可就難說了。
仙門弟子比散修們腳程快得多,但比他們更快的,是各仙門能派出來的長老。
西青山是個敏感之地,靈氣日夜不停的從那裡泄出,也是導致滄瀾界無人能飛升的罪魁禍首。
無論那裡是現神器還是有詭異,仙門都必須掌握情況,並加以掌控,不能讓滄瀾界情況更壞了。
十來道身影遙遙出現在西青山山脈上,那漫天霞光仍未落下,像一塊彩綢,慢慢貼補在撕裂天際的裂縫上。
空中法寶上遠遠站著一個看不清的人影,堆成小山狀的極品靈石和丹藥能讓這些長老們都忍不住生出些貪欲,尤其是這些東西正在飛速減少時。
但他們沒能朝著那處踏出一步。
一是因為哪怕心有私欲,也能看得出來,那道人影正在補天!
若因一己私欲打擾了此等大事,隻怕是要禍及子孫後代,遺臭萬年。
二是一道和煦如光卻難以抵擋的劍氣,阻攔了眾長老,不得前進。
如此實力,現在的仙門中怕是都找不出來!
眾長老心下生疑,不知是哪個仙門還藏著老前輩沒使出來,卻見空中靈氣波紋泛動,出來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對方沒再穿著那身紅到囂張的法袍,而是穿著仙氣飄飄的山水畫白袍,手中執劍,卻沒帶幾分劍修的銳意。
端看外貌氣質,既不像個劍修,也不像個法修,更不像當初名震天下的萬法仙尊。
玄陽宗峰主驚訝道“蘇桃,你怎會在這裡?!”
他沒說出口的疑問還有太多。
當初玄陽宗柳無月一事到底是為何?
既然修為未毀,仙門鬥爭如此激烈,蘇桃怎麼不回來幫宗門一把?
還有這補天一事,到底與他有何關聯,其中又有什麼機緣?
蘇桃在外圍守著,沒想到這次補天居然引發了異象,那他就更不能讓聞訊而來的修仙者們打擾了柳無月。
玄陽宗的峰主倒提醒了他,柳無月都判出宗了,他也不會再留在玄陽宗。
蘇桃自芥子空間裡找出一塊玄陽宗的腰牌,轉瞬間出現在峰主身前。
隻不過玄陽宗對柳無月差,對原主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腰牌裡是我這些年的收獲,法器秘籍丹藥靈石,以償還師門之恩,從此我蘇桃再不屬於玄陽宗。”
玄陽宗峰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尤其是其他仙門的長老也在這裡,口中卻說不出話來。
若蘇桃是一元嬰期修士,搞膽大包天這麼做,他當場就能動手斬殺,處置師門叛徒。
但蘇桃是目前滄瀾界唯一一個渡劫期大能……真結仇了,吃苦的隻會是玄陽宗。
峰主欲言又止,收了腰牌退去一邊了。
其他人目目相覷,正打算大著膽子招攬一番,又聽得蘇桃冷淡道
“還有柳無月一事,他從來都不是邪魔外道,當初所作所為乃因果報應,那些懸賞該撤的就撤了,否則……”
他沒說後果,卻比明說更加駭人。
這番話信息量太大,一時之間,無人再敢向蘇桃搭話,也不敢越過防線去打擾柳無月補天,靜站在原處等待著。
此前,蘇桃和柳無月基本都是要不在練劍,要不在床上練劍。
補天一時辰,補魔半個月。
也就沒誰把那些摸不著影子的懸賞追殺放在眼裡。
但今日既然人都在這兒,說一聲解決了也無妨。
蘇桃並未刻意冷淡,隻不過他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哪怕他性格再好,說出來的話也沒人敢無視了。
嗯。
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大佬了!
裂縫被霞光覆住之處,緩緩恢複成了正常的天空,那些湧動的霞光逐漸消失,堆得山一樣的極品靈石和丹藥也已經消耗殆儘。
沒人能看見,那顆純白道種掩在霞光裡,徹底沒入了裂縫中。
但在場的長老和蘇桃,都能看見柳無月身上被抽空到隻剩煉氣初期的修為。
隻差最後一點指甲大的縫隙,柳無月喉中腥氣翻湧,將蒼雷真人洞府那得來的符遙遙貼了上去。
一道熟悉充沛的靈力湧入體內,滋潤了乾涸崩裂的經脈,又從柳無月手中飛速湧出,堵住了那最後一點縫隙。
西青山靈氣沒那麼快恢複,卻也沒有了讓修仙者一靠近,就靈力流失的恐怖之事。
柳無月口中被喂了粒丹藥,又擦去了唇邊血跡。
他已徹底失去了所有修為,變回當初那個初入玄陽宗的煉氣期廢材,甚至經脈都不如當初完好。
但心中亦無患得患失的怨憤,也幫助滄瀾界修仙者的成就感,隻放心的把身體放鬆,往蘇桃肩頭一靠,語氣頗為委屈
“師尊,徒兒難受。”
蘇桃心疼的不得了,又用靈力在柳無月體內走了一個周天,確認除經脈有些破碎外,沒有其他大問題。
難道是修為跌成這樣,再做好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難受麼?
“好,我們回去休息。”
說著,蘇桃便帶著柳無月回了芥子空間。
早知道柳無月修為會掉,他的芥子空間也會消失,蘇桃便也自己弄了個出來,方便兩人有個隨身小屋。
那些躍躍欲試又不敢過來的長老們,和又來了一堆的修仙者們,還沒搞清楚情況,人就不見了。
“他們以師徒相稱,補天那位,想必就是柳無月了吧?”
“難怪能一年多行蹤詭秘,有渡劫大能在,誰抓得到柳無月啊。”
“依老夫看,蘇真人所言非虛啊。柳道友能舍去修為和萬貫家財補天,這可是流芳百世的大好事啊,又怎麼會是玄陽宗口中的邪魔外道呢。”
被擠兌到臉色難看的玄陽宗峰主冷哼一聲,帶著一眾剛趕來的玄陽宗弟子轉身離去。
褚玉蓉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白雲之下,已空無一人。
她來得不巧,連那人都沒見到,隻見一道白袍墨色山水畫的人影珍而重之的抱住了他,隨後就消失了。
憑著直覺,那就是在蒼雷洞府中幫助她的人。
果然是柳無月啊。
所以……依那些長老所說,柳無月叛出宗門一事另有內情,那柳無月幫她,應該也是看在同門之誼上了。
經此一事,柳無月絕不可能再回玄陽宗了。
褚玉蓉說不上是惋惜還是如何,雖是陌生人,但也受了對方的救命之恩。
以後若是有緣再見,便想辦法還了,否則,看柳無月對她的態度,想必是不希望她去打擾的。
芥子空間內,蘇桃還不知道男女主的紅線還沒扯起來就被柳無月親手剪得稀碎,被小徒弟委委屈屈的撲倒了。
山水畫淌了一地,蘇桃摸了摸柳無月的腦袋,“經脈修複的丹藥已經吃了,還有哪兒難受?”
柳無月跨坐在蘇桃身上,還往蘇桃懷裡拱,像隻黏人的大狗狗,拱得兩人幾乎是完全貼在一處了。
“補天時吃了太多丹藥,有些藥力沒完全消化,堆積在一處,脹的慌。”
蘇桃哭笑不得,還真沒見過柳無月這樣磕丹藥磕脹了的,是藥三分毒,以後光是拔除丹毒,都要廢好一番功夫了。
“先吐出來吧,免得繼續增加丹毒了。”
“好。”
柳無月口中應了,卻沒有起身。
他把腦袋埋在蘇桃頸間,一側頭,就能割斷蘇桃動脈的位置,耳側甚至能聽到血液流動與心跳鼓動的聲音,令他著迷。
“我聽見師尊為我離開玄陽宗,為我說話了。”
“是不是很有大能風範,是不是特彆崇拜我?”
蘇桃臉頰上笑出兩個小酒窩。
“倒也不用太感激,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你要是願意少雙修些……”
“不願意。”柳無月答的快極了。
蘇桃“……逆徒!”
一番笑鬨,又惹得柳無月往蘇桃脖子上啃了幾口,留下些新鮮的淺淺牙印,覆蓋在那已經淡去的吻痕上。
柳無月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感覺。
他知道這個蘇桃自出現以來,便滿心滿眼都是他,之後被他誘騙著在一起了,更是對他好極了。
明明是個懶怠的人,尋常劍修還嫌晚的卯時初起來練劍,每天早上對蘇桃來說都是一個折磨。
柳無月自看出來後,就讓蘇桃好好休息便是,他有信心也有能力保全自己。
可蘇桃說“我不忍心讓你都扛下來。”
若是伴侶是閃閃發光的金大腿,蘇桃自然躺平了抱緊,恨不得整日吃喝玩樂遊山玩水,但伴侶有麻煩時,他還躺平,那還是人嗎?
那個時候起,柳無月就明白,如果有天蘇桃要他死,他也是願意的。
然後,蘇桃做到了自己所說的。
他當真持劍保護了他,沒讓任何人打擾他,還維護了他,幫助了他。
柳無月那一刻,恨不得把自己心剖出來,讓蘇桃看看,裡麵已經裝他裝滿了,再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他不是落入穀底時有人幫助就會回報以感情,否則上輩子,就不會與褚玉蓉基本毫無交集。
他隻是……對蘇桃一見傾心,便全身心都在叫囂著想要。
蘇桃對他好,即是暖陽,灰飛煙滅也要攏入懷中。
蘇桃對他壞,即是冷月,結仇積怨都要占為己有。
好在,他們之間不必有那麼多崎嶇,就兩情相悅了。
“師尊,”柳無月依戀的吻了吻蘇桃的額頭,“我愛你,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