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書桓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被撞破的腦袋已經被包紮了起來,外麵飄進來陣陣藥香,顯然是正在熬藥。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從來不能走出這間院子,即便自己想要出去,也會被那些人以各種理由攔住,原來根子在這裡,父親投敵了,已成了定州的大敵。
他想大哭一場,替自己的母親。
他又想大笑,卻是笑自己。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日思夢想著要複仇,自己勤練武功,學習各種殺人技巧,難道最後是要去殺自己的父親麼?
可是自己既然是已變成了對頭的尚海波的兒子,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精心地教自己這些東西呢?尚書桓有些費解。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人很多,他聽到了院子裡的的參拜之聲,聽到了有人在叫院長大人,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詢問自己的傷勢,瞬息,他想明白了一切,清風,原來這一切是清風在策劃。
父親投敵,而自己卻知道母親正是死在劫持自己一家人的職方司手中,她是要利用自己去對付自己的父親。甚至是想利用自己對母親的感情,去殺了自己的父親。
清風走進房裡,卻發現尚書桓正盤坐在床上,一雙眼睛正直楞楞地看著她。
“尚公子,你醒了,好好的,怎麼用撞木,想試試自己的腦袋是不是比門還要硬?”清風笑著道,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要見大帥!”尚書桓淡淡地道。
“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我可以替你轉告大帥的。”清風道。
“我要見大帥,我不信任你!”尚書桓冷笑。
“大膽!敢對院長無禮!”清風身後一人怒喝道。
尚書桓毫無懼色,直視著清風,沒有理會怒喝那人。
清風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片刻之後便恢複正常,“看來尚公子是知道些什麼了?你知道你父親的事了?”
“我要見大帥!”尚書桓反來覆去就是這一句話。
清風沉吟片刻,“好吧,尚公子,說實話,你現在已經沒有了資格去見大帥,不過我願意給你這樣一個機會,你知道你父親投敵之事也是好事,這件事情遲早是會讓你知道的,但願你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希望你在做出選擇之前,想想你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
攝政王府,尚書桓撲撲嗵一聲跪倒在李清麵前,“大帥!”
“書桓,你堅持要見我,有什麼事嗎?”李清淡淡地問道,“你是因為不滿意監察院限製你的自由,無妨,從我這裡出去後,你便自由了。”
“大帥,我要去洛陽!”尚書桓抬起頭,大聲道。
“去洛陽?”李清愕然道。
“尚公子,以你的身份,隻怕去不得洛陽吧?”清風冷笑道。
李清想了想,“書桓,你的父親現在正在洛陽,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想要與他去團聚,也無可厚非,雖然現在我與你父親成了敵人,但我們畢竟是共過生死患難的戰友和朋友,你想去,那便去吧,見了你父親,告訴他,希望他懸崖勒馬,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隻要他願意回來,崇縣的那套將軍府,我仍給他留著。”
尚書桓搖頭,“我不是去見我父親,我是去洛陽複仇。”
“複仇?”李清皺起了眉頭。
“殺我母親的人是職方司的殺手,我死也不會忘記他的麵容,他一定在洛陽,就算不在洛陽,我找到袁方,殺了他也是一樣的。”尚書桓大聲道。
清風哧的一聲笑,“你殺得了袁方,且不說袁方武功高強,單是他洛陽大員的身份,便不是如今的你能接近的。”
“清風院長,這些日子以來,你找人教我武功,教我如何刺殺,教我如何下毒,不就是希望我去洛陽麼?你說我殺不了袁方,難不成你是想讓我去殺我父親?”尚書桓怒道,麵向李清,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大帥,我父親投敵,肯定是誤會大帥殺了我們母子,我此去洛陽,其一是要殺袁方報仇,其二便是要說服父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