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尚在黨錮中,未遭赦免,若是跟他有過多牽扯,有些有前途的士子害怕因為受到他的波及,而被斷了仕途前程,因此也隻能是暗中結交,不敢明目張膽的拜會。
如此就能看出,今文係士子在風骨方麵,相比於古文經士子,確實是差了一些。
劉儉此時此刻終於明白盧植為何在返回漢境之後,沒有先回雒陽,而是急匆匆地返回涿縣了。
原來竟然是他這位年紀雖長,但論輩分卻是他師弟的人來到了涿縣,難怪盧植急急忙忙要來見他。
按道理而言,鄭玄被遭禁錮,除了一些特殊的情況,不可輕易離開原籍居住地。但漢朝地方的官吏大半皆士人,他們雖不能明麵與黨錮之人走的過於親近,但私下裡卻都因為能夠援助黨人感到自毫。
特彆是若為黨錮之人過幫助的士人,在士林中的名聲便可如日中天備受大家敬重。
因此鄭玄隻要不入仕,他想去哪裡遊學,都會得到青州本地官署的特殊照顧。
什麼是特殊照顧說白了就是開方便之門,隻要你這黨人彆惹事,想溜達你就出去溜達一圈,大家都是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兒而已。
隨後,盧植又為劉儉介紹了鄭玄身後的那個年輕一些的布衣學子。
他是鄭玄的兒子,也是他鄭學的嫡係傳人,鄭益,字益恩,鄭學的下一代繼承人。
相互介紹完畢之後,劉儉認了師叔和師兄,盧植又命人擺宴席,安排酒宴招待同門。
劉儉也是作陪,席間還不時的向師傅和師叔虛心請教。
他心中明白,盧植今日是特意將他召到這裡來,給他一個機會的。
鄭玄是當世經神,雖然是黨人之身,但是他在經學方麵的成就實在太高,高到讓全天下的士子不得不瞻仰敬拜。
若是能跟鄭玄搭關係,那不論是在朝在野,不論是麵對古文經學子還是今文經高官,誰不得給他三分薄麵
不得不說,盧植今日召劉儉來確實用心良苦。
宴至半酣,突聽盧植問鄭玄道“康成,你覺得我這徒兒如何”
鄭玄依舊是一臉慈祥的笑容,他捋著須子笑道“很不錯,有才,有學識,有風骨,有自知之明,更重要的是不忘本”
盧植哈哈一笑,道“如此,讓他到你門下學習學習,如何”
鄭玄笑著看向盧植“子乾舍得”
“有何舍不得的,又不是不認我這個老師了,我教他的東西確實不多,如今又有朝事在身,讓他到你門下學點真東西,這是好事啊”
劉儉聞言,心中泛起了對盧植的感激之情。
盧老師這次確實是為自己做了件大事。
若是真入了鄭玄門下,那他今後可就等同於既是盧植門徒,又是鄭玄門徒。
盧植在朝中的地位不俗,又得天子信任,劉儉以盧植門徒的身份混跡朝堂,確實也能吃的開。
但若讓他在鄭玄門下再過一遍水。
那他在士林中的身價可就不凡了。
彆的不說,但就是古今文兩派,他就不需要站隊任何一邊。
今文係學子見了他,可叫他一聲賢者。
古文係學子見了他,也可喚他一聲同門。
劉儉聽到這,期待地看向了鄭玄。
可萬沒想到,鄭玄卻搖了搖頭,道“他適才自己可說了,要克服氣質之偏,物欲之蔽,你如今卻幫他入我門下,豈非走了他自己瞧不起的那些人的路”
“這”
盧植聽到這裡,不由有些氣節,但偏就找不到什麼反駁之言。
劉儉心中也不免惋惜,這對於自己的仕途而言,確實是一個大好的良機,但偏偏被自己適才一頓騷操作給攪和了。
若是蒼天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像是剛才那般風騷浪蕩。
“賢侄雖不可為老夫門生,不過卻還可有另一條路可走”鄭玄摸著自己的胡須,高聲莫測的笑看著劉儉。
“還請師叔明言。”
鄭玄笑嗬嗬地道“老夫家中有醜女,願以為妻,賢侄願娶否”
這話說出來,在場中人儘皆色變。
要把女兒嫁給劉儉
彆的且不說,你可是黨人啊,若娶了你的女兒,他還如何入仕,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你這不是毀人麼
盧植捏著手中的酒卮,骨關節隱隱似乎都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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