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察覺到蕭墨宣的出現,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紛紛退到兩邊為兩人讓路,視線全部落在蕭
墨宣身上,有探究的,有嫉妒的,還有看熱鬨的。
與此同時,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對季然也提起了注意。
蕭墨宣並不在意在這群人,自顧自帶著季然從那條讓出來的路走進去,用僅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如果你沒有出現,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司寧做的,我一定會報複回去,但是你出現了,這就是最大的區彆,我會感謝他,把你送來我身邊。”
路的儘頭站著的那個老頭,季然已經熟悉到不行,今天卻有點詫異,因為這老頭沒在喝酒。
天帝在這裡翹首遠眺了很久,他知道蕭墨宣再次化神這件事是從司寧口中聽說的。
不過司寧把故事簡化處理了,並沒有告訴他季然和蕭墨宣這對狗男男那些逼事,再加上這兩天季然都沒有出現,天帝非常擔心自家小兒子安危。
看著兩人一同出現,天帝心裡做了個最壞的想法,如果南桓挾持小兒子逼他退位,他可以很好地應對。
“南桓老弟,好久不見,這是同司禹在路上恰好相遇嗎?”天帝裝模作樣跟蕭墨宣寒暄一把,然後拉過自家兒子,“司禹,這位是南桓仙君,年長你八千多歲,快叫南桓叔叔。”
這番話暗藏玄機,表麵上隻是一句介紹的話,實際上是在告訴蕭墨宣,你這麼大年紀,就彆跟一個比你小八千歲的小孩子計較了。
季然睜大雙眼,看著蕭墨宣,眼神傳遞信息你這麼大歲數嗎?老牛吃嫩草啊。
正當他想要使壞,把“南桓叔叔”這個稱呼叫出口時,蕭墨宣伸手將他拉回到自己身邊,用極具占有欲的口吻說“叔叔還是免了,理應本仙君稱呼您嶽父大人。”
天帝老臉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兒子,似乎很想小兒子告訴自己否定的答案。
可他那不爭氣的小兒子就顧著看戲,哪個都不幫,甚至還想把原本就渾的水攪得更加渾濁。
俗話說,站著說話不腰疼。
場麵一時之間很尷尬,眾神跟季然可不同,他們哪個也不能得罪,隻好出來打圓場,轉移話題。
元夕燈會開始後,有舞姬出來跳舞助興,季然跟著蕭墨宣的輩分跟他同席而坐,坐在天帝旁邊的席子上。
他想起司寧,還納悶,於是小聲問天帝“我兄長呢?燈會不是規定所有神官必須到場?”
天帝喝酒喝得正開心,聽到季然的問話,瞥了眼自家賠錢貨兒子,胡子都顫了顫“他請假了,回來跟我報告過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叫人請了個假。”
將杯中酒飲儘,天帝繼續“說來也奇怪,司寧請假,竟也幫月老一塊請了個假。”
聽到月老時,季然腦中被係統傳輸過來的記憶難得發揮一次作用,一個白白嫩嫩奶乎乎的,模樣大概十八九歲的正太浮現在腦中。
他虎軀一震,下意識看了眼蕭墨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歌舞助興後,所有人來到雲間的一條綴著點點繁星的長河旁邊,偶爾有小神侍叫賣著,籃子裡放了五顏六色的蓮花燈,隻是幾乎沒什麼人買。
河中一直是空蕩蕩的。
季然直覺不對勁,扯了扯蕭墨宣的袖子“為什麼都沒有人買?”
蕭墨宣伸手指了一下那籃子外麵,貼了一張不太明顯的字條,上麵寫著售價二十點神力一盞。
季然看不懂,開始求助外援“係統,什麼是神力?”
神力等於神的修為,五年修為換二十點神力。
這就不奇怪了,修為又不是錢,不是花了之後好好經營就能夠換回來的,而是得靠時間去熬,這些神官不願買也是理所當然的。
季然看著空蕩蕩的河麵,難免覺得唏噓,神界那麼多成雙入對的,就沒有一個願意犧牲五年修為換對方一笑的。
這想法一出來,現實立刻打臉,湖麵上還真出現了一盞蓮花燈。
蓮花燈被河水和繁星簇擁,空中浮現表白的話語“致吾所愛”,季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撲進身邊人的懷中,燈大概是他們放的。
他剛想叫蕭墨宣看一下,可蕭墨宣卻不見蹤影,於是他歎了口氣,輕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滿河麵的蓮花燈將周圍完全照亮,連星光都顯得黯淡無光,空中密密麻麻的字無一訴說著放燈人深沉的愛戀。
“小然兒喜樂平安”
“小然兒萬事順遂”
“小然兒無災無難”
最後幾個字很大,覆蓋在所有字的上方“季然,我愛你。”
不知誰說了一句;“五千盞蓮花燈!這是五千盞,兩萬五千年的修為!”
“喜歡嗎?”身後熟悉的嗓音將嘈雜的人群聲隔離在光年之外,仿佛世間隻剩下彼此。
季然眼前早都模糊不清,臉上濕潤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