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烤著火挺暖和的。”我笑道,“隻是這竹屋和木屋,能堅固嗎?”
“當然。”沐爺微微一笑,又問我,“送你的禮物可還喜歡?戴上沒有?讓沐爺看一看。”
“喜歡,我早就戴上了。”我從衣服裡掏出那塊琥珀,沐爺在看到琥珀的那一刹那有一絲絲的恍惚,但很快,他神色如常。
“一直戴著吧。”沐爺淡淡說道,又有些悵然地說,“從前我也有一塊這樣的琥珀,但是後來……丟了。”
我心裡不禁“咯噔”了一聲,我望著沐爺,他的神色格外平靜,語氣像是純粹的感慨,不像是試探我的語氣。隻是,我心裡有所忌憚,於是問道,“為什麼會丟了呢?”
“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沐爺回過神來,又不願意往下說下去了,他隨後又問了問我在林城的情況,我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聽了後,露出了微微讚許的神色,“對,就應該這樣,給自己多一點時間沉澱,對生活就會有更深刻的領悟。”
“沐爺……”我心裡有些忐忑,但還是問出了口,“您對我的身世是不是有所了解?”
他顯得有些詫異,他說“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我感覺沐爺對我,和對彆人不一樣。”我知道在他麵前與其隱瞞、不如坦白,於是我直言不諱。
沐爺微微一笑,用燒開的壺水為我沏了一壺茶,然後說“前段山裡下雪,我收集了整整兩大罐的淨雪,用這樣的雪水煮茶,彆有一番風味。你嘗嘗,這一次泡的茶葉是君山銀針,和西湖龍井的味道又有不同。”
“沐爺您就彆為難我了,我對茶還真不了解。”我無奈笑道,端起來喝了一口,感覺口齒清甜,但要讓我說出一二來,還真是有所為難。
“我對你的身世並不了解,隻不過覺得你我有緣罷了。”沐爺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淡淡地說,“人生在世,事事皆是物外。緣起緣滅,花開花落,都有定數。寶兒,不要對過去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要放眼於未來。”
“未來?”我輕聲笑了笑,我說,“雖然脫離了煙花之地,但是我仍然不知道我的未來會在哪裡。沐爺,如果我都按照你的屬意做了,我會有不一樣的未來嗎?”
“你做得到,就一定會有不一定的未來。”沐爺看著我,肯定地說道。
“好。那我去做就是了,這樣對我而言比較簡單。”我笑道,可心裡依然仿佛有一個心結一般,我於是試探性地說道,“我從沒見過我的母親,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不知道她是否還在人世,不知道她記不記得有我這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沐爺,你那麼神通廣大,能不能為我找到我媽媽?”
我的話讓沐爺沉默了一會兒,我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我很想從他的神情裡看出所以然來。但是深沉如沐爺,我在他麵前,儼然如同一張白紙,他又怎麼可能在我麵前透露心跡?
“有緣,自然會再相見。無緣,就莫去強求。”過了一會兒,沐爺淡淡說道。
“沐爺,我總有一種感覺,你會不會認識我媽媽?”我心裡起了疑團,怎麼做得到不問,我說,“我小時候,我爸告訴我我媽媽長得很美,我有一次做夢夢到了她,她看起來很高貴很美麗,而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愛過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
我話說到這裡,卻惹來沐爺一笑,他伸手摸了摸的頭“世界上美麗的女人很多,我如果認識你媽媽,怎麼會到今天還不告訴你?”
我隱隱覺得沐爺有所隱瞞,但我知道,他不想說,我永遠問不出來什麼。我伸手撫摸著胸前的琥珀,抿了一口茶,然後我還是說出了口“沐爺的琥珀,是不是裡麵藏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蜜蜂?”
當我這話問出口的時候,沐爺一口茶從嘴裡噴了出來,嗆得麵紅耳赤一陣劇烈咳嗽,這才緩了過來。而剛才還未見一人的竹屋裡,侗羽了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往裡麵冷冷看了一眼,沐爺微微一擺手,他就又不見了。
“你在哪裡見到那塊琥珀?你怎麼會知道琥珀裡有一隻蜜蜂?”沐爺看著我,驚駭地問道。
“我小時候見過,在我父親那裡見過。”我說了謊,但是我不想沐爺知道我現在有了琥珀,“沐爺,你究竟能不能告訴我,送我琥珀究竟是什麼用意?是不是和我的母親有關?我隱隱覺得,您一定認識我媽媽,對不對?”
“我隻不過喜歡收集這樣的東西罷了,送給你沒有彆的意思。你的這塊琥珀裡有一小片蘭花葉子,而我給你取的名字叫做馮瀾,諧音一樣,所以收集到的時候我就想某天轉送給你。寶兒,你是否過於敏感了?”沐爺看著我說道。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一切,不會那麼巧合。沐爺見我目光裡藏著深深的懷疑,於是微微笑道,“我曾經深愛的女人的確很美,但我確定不是你的母親,而是……”
話剛說到這裡,我們便聽到了杜一諾把車開進院子裡的刹車聲,沐爺頓時收住了話鋒,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會儘力為你找到你母親的,隻是線索太少了,你對你母親又毫無印象……所以,你要是想找到你母親,隻能先找到你父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