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羽心頭一跳,忙回複沒有,我開了隱匿道具,進了房間道具才失效。
江朔那你在房間裡看到了什麼?有沒有類似眼睛、鏡子的可以窺探的東西。
穀羽心口陡然一窒,幡然醒悟,立即回道烏鴉!!是烏鴉!!
他進來的時候,窗口有一隻烏鴉邪門地盯著他看,然後立即飛走了!沒幾十秒,侍女就回來了!
穀羽隨即想到了一些更可怕的東西,心臟一陣狂跳,發道我暴露了!!
既然是烏鴉給侍女通風報信,那屋子裡那侍女,分明知道他現在就在衣櫃裡……
江朔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我去找你。
穀羽一轉頭,對上了一雙黢黑烏亮宛若烏鴉的眼睛。
那個黑不溜秋的瞳孔,透過衣櫃縫隙,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穀羽瞬間握住武器,就要破開衣櫃出去,衣櫃門卻率先被按住了,他拚儘全力都不能撼動半分。
“嘎吱”一聲,老舊的衣櫃,被外麵的人打開了。
穀羽冷不丁,對上了詭異侍女微笑的臉。
穀羽一個翻身出了衣櫃,卻被侍女拽住了肩膀往回拖,他身手本就一般,加上身形不穩,立時朝後栽了下去,被侍女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侍女朝他張開了嘴巴,那猩紅的口腔裡,分明有一條細長扁平的舌頭在攪動!
穀羽心下大駭,她根本不是啞巴!
穀羽隨即想起來,她從來沒張過嘴!她雖然一直在衝眾人寫字打手勢,但從沒真正張過嘴!
她是裝的!
死亡順序是錯的!不然她怎麼可能對自己動殺機!就算謝池躲過了一次死亡危機,死亡順序自動後移,那也該輪到下一個葉笑笑,而不是次序最後的他!
滑膩的舌頭落了下來,就要舔上他的臉。
……
男炮灰立在門邊,殷勤又膽怯地盯著謝池三人。
謝池趴在外欄杆上,垂眸不語,頭越發疼了。
不對,真的不對,對不上。
任澤也是完全糊塗了,隱晦地回身看了眼身後的男炮灰“謝池,他性格根本對不上隱士……”
不符合孤僻、省思、寧靜、聽從內心召喚等隱士特質的任何一條,他就是個普普通通除了年齡沒任何記憶點的男高中生。
任澤想想都覺得可怕,要不是謝池有意識來印證一下,他們就想當然地這麼以為下去了。
但結果出乎意料,如果塔羅牌人牌真的對應著演員的話,眼前這個男炮灰,絕對不是隱士。
他甚至能排除此人在偽裝真實性格的可能。
因為沒有任何動機。
正式演員中可能存在演員馬甲,但灰名炮灰中絕對不可能,因為正式演員是自己挑選副本,出於某種目的需要進入副本,灰名炮灰是被a強製塞進隨機副本。
一個都花大量積分開得起馬甲的演員,會是這種待遇麼?
謝池猛地睜眼,臉色陰沉“糟了。”
任澤震驚,能讓謝池說糟了,那肯定是出了重大問題,當下急道“怎麼了?!”
謝池掃了眼那個男炮灰,臉色徹底陰了下來“不負責任的猜,他有可能是空白牌。”
葉笑笑陡然聽到這個名詞,臉色煞白。
對啊,除了大阿爾卡那牌、小阿爾卡那牌,塔羅牌裡,有時候還會有……空白牌。
抽到空白牌,意味著“生命自會領你走向意外的方向”,你的前方一片空白,不是塔羅可以預測的,萬事皆有可能,但那多半是出乎你預料,並非你計劃中的產物。
如果演員性格和塔羅牌對應的人牌一一對應,有一種可能——他們中,或許從來沒有隱士牌。
因為他們中沒有一個演員對的上隱士所代表的人物性格。
而且死亡順序擺在那裡,不可能亂,塔羅牌人牌也有自己的排列順序,絕不可能亂。
不能亂,但……缺一張還是有可能的,這並不會影響到死亡順序。
塔羅牌愚人、魔術師、女教皇、女皇、皇帝、教皇、情侶、懸吊者。
對應演員梁雯、謝池、葉笑笑、梁真、江朔、任澤、情侶、穀羽。
少掉隱士牌,並不會影響演員死亡順序,隻是相應的少了個對應的演員而已,男炮灰被排了出去。
缺一張隱士牌,或許有的是……空白牌。
用演員性格來對應塔羅牌人牌,看上去十分荒唐,畢竟演員是自己報名的,不是a挑選的。
可深思,如果演員各自性格對不上塔羅牌人牌,a可以在副本裡,再加個……角色設定,這對它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比如設定梁雯就是個笨蛋,設定葉笑笑是個善良的人。
隻是參加的演員某部分特質恰巧和塔羅牌人牌一一對應,所以a直接省了這一步驟,讓副本看上去渾然天成。
謝池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他同茫然無措的男炮灰告彆,開始下樓。
葉笑笑欲言又止“謝池……他到底……”
謝池神色平靜,確定地說“他大概率不是隱士,是空白牌,因為他剛好是個學生,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他長大後,能變成任何塔羅牌人牌,他也許會是有領導才乾的皇帝牌,也許會是播撒教化注重心靈的教皇牌,也可能是隻會順從的軟蛋,他甚至會變性,成為仁愛的皇後、內向善良的女教皇。”
任澤滿臉難以置信,心口突突直跳。
謝池“空白牌,代表的是變化,是無限可能。”
謝池回頭,看了眼站在樓上朝他們張望的膽怯男炮灰,若有所思,半晌像是洞悉了什麼,譏笑了一聲,道“他或許能‘被迫’奪走任何演員的身份牌。”
“這是死亡順序裡的變數。”
“也是隱藏規則的一部分。”
任澤愣了下,臉色難看“是不是如果女巫想殺我,但礙於死亡順序,必須先處理在我前麵的其他演員,但她其實可以不用這麼麻煩,她可以悄無聲息按照對她有利的遊戲規則,直接讓空白牌奪走我的身份牌,讓我變成沒有身份牌的人,這樣我就不在死亡順序裡了,就可以被她肆意屠殺……而男炮灰繼承了我的身份牌,就也繼承我的死亡順序,完完全全代替我,繼續進行這個遊戲……”
“所以這個遊戲,表麵看上去是十一個人,其實隻有八張身份牌,還有一張是空白牌……十一個人,加上情侶那對,九個有身份牌,一個是女巫的分身,一個是空白,可以奪走演員的身份,取而代之,但不是他主動的,決定權在女巫手上……”
謝池輕輕嗯了一聲。
任澤越想越心驚。
如果真是這樣,造成的後果可以想見。
按照死亡順序,不該死的演員,突然死了。
演員第二次對死亡順序這個點產生了瘋狂的質疑。
謝秋穎的死,已經差點成功混淆視聽了一次,再來一次死亡順序外的演員意外死亡,有誰還能堅定地相信……死亡順序是對的?
而且自以為按照死亡順序不會死的演員,會輕敵,會下意識放鬆,結果意外死亡,葬送自己。
而自以為會死的演員,會沉溺在恐懼悲傷中,無心專心進行遊戲。
無論如何,兩次混淆,造成的局麵,都完完全全對女巫有利。
而且……女巫還能靠這種辦法,跳過暫時處理不了的人,比如江朔,直接殺掉有重大發現、能對她產生巨大威脅的演員,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一石無數鳥。
葉笑笑握著樓梯欄杆的手發緊發澀。
謝池眉頭緊蹙,心不在焉。
不對,之前那個問題還沒有解決。
他遺忘的東西,他依然沒有想起來,但他有種感覺,很近很近了。
“謝池,那我們該……該怎麼辦?”葉笑笑已經茫然了,這樣狡猾的對手,讓她完全無法適從,她覺得紅片的難度的確超過她的預計。
謝池再次拖了張椅子,坐到了大廳裡命運之輪的跟前,溫聲安撫道“沒關係,知道可能有空白牌,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個好事。”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任澤滿臉疑惑,他的腦子永遠和謝池不在一個頻道。
謝池言簡意賅“我們等著便好。一旦有非按照死亡順序死亡的演員,就能確定有空白牌,這是第一步。”
“第二,一旦他死了,他就極有可能是有重大發現,催生了女巫的殺念,我們隻要循著他的死亡軌跡,一路摸回去,就能知道那個重大發現是什麼。”
“第三,”謝池突然神秘地笑了一下,“那時候或許就可以探討,為什麼會缺一張隱士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