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我不想和他一起回去。”
鯊魚“”
鯊魚隻好道“那我送你去機場。”
盛星沒拒絕,鯊魚送她比打車安全點兒,她點點頭,關上了門。
床上的男人抱著枕頭,腦袋卻往她毛衣上靠,似乎那裡的味道更貼近盛星。一張俊臉上,到處都是紅腫泛青的痕跡,指節處更是被蹭破了。
盛星坐在床側,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這個男人,即便臉上帶傷,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容。這不是盛星第一次給他上藥了,以前他和盛霈就常惹事。
那時候,盛霈和江予遲挨完訓,齊齊到花園裡坐著。盛掬月在一邊冷淡地回憶他們這是第幾次打架,盛星就負責給他們上藥。
她對此還挺熟練。
盛星仔細地上完藥,伸手撥了撥他的睫毛,撫平他蹙著的眉,關了燈,小心翼翼地鑽進他懷裡。
黑暗帶來沉寂,暖氣靜靜地運轉著。
盛星貼著江予遲的胸膛,裡麵心臟有力地跳動著,她數著數,一聲、兩聲他的呼吸撲灑在頭頂,是溫熱的。
其實,她明白,明白江予遲為什麼會去詢問離婚協議的事。他想把選擇交到她手上,不想她這樣被動的等待著,無論結果是什麼。
但最後,他放棄了。
他想回來,想活著回來見她,所以才帶走了那塊木牌。
從小,江予遲就在保護她,從上小學,再到上初中,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對他來說,保護她是太自然的事了,根本不用過多地思考。
這幾乎是他刻進骨子裡的反應。
還是因為他們中間隔了那十年。
他們錯過了那十年,又在短時間內進入一段婚姻。
江予遲始終把她當成需要保護的小姑娘,生怕外麵的狂風暴雨傷了她。可他忘了,她本就是在狂風暴雨中長大的。
陳漱不明白,他也不明白。
如今的盛星,再也不需要保護了,她需要的,是能與她並肩同行的人。彼此分享喜悅,分擔憂愁,而不是現在這樣。
盛星閉上眼,告訴自己,他們需要重來,需要重新審視這段關係。
隔天,早上六點。
大量消耗體力的男人還睡著,盛星穿戴完畢,俯身親了親他的眉心,然後笑眯眯地把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床頭,心情好得差點兒想哼出聲來。
昨晚的陰鬱就這麼被這薄薄的紙掃空。
鯊魚見到盛星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尋思著,嫂子看起來心情不錯,看來這兩個人是和好了。
他咧嘴笑起來,道“嫂子,我買了早飯。”
盛星道了聲謝,問“附近有藥房嗎?”
鯊魚忙道“有的,去機場的路上就有。”
本來早上盛星沒什麼食欲,但她昨天沒吃什麼,這會兒胃口還不錯。等鯊魚開到了藥房,她獨自下車,並讓他在車上呆著。
鯊魚探頭瞧了一眼,心想遲哥怎麼回事,也不來送嫂子。
這家藥房是24小時製的,櫃台前的女人上的是夜班,聽見聲兒懶懶地抬了眼,打著哈欠問“買什麼?”
盛星的視線掃過一排排藥,頓了頓,道“一盒維c。”
付了錢,拿著藥盒走出藥房。
清冽的空氣撲麵而來,盛星仰起頭,看向低低的天,晴光穿透雲層,流雲緩慢地淌過遼闊無際的碧空。
她深呼了一口氣,轉而小跑上車。
鯊魚隨口問了句“嫂子,買什麼?”
盛星抿唇笑了一下,晃了晃手裡的盒子“昨天晚上冷,吃點兒維生素,怕感冒了影響工作。”
鯊魚點頭,隨即出發去機場。
“星星?”
江予遲還沒睜開眼,沒摸著人就開始喊,沒人應。昨晚的記憶回籠,他倏地坐起,泛著血絲的眼掃過房間。
她不在。
江予遲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腳才踩到地,他忽然僵住,視線落在床頭櫃上,櫃子上放著一份文件,上麵壓著他帶來的小木牌。
上麵的每一個字他都認得,連起來也看得懂。
他僵了片刻,拿起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盛星在上麵簽了字,龍飛鳳舞的簽名,力透紙背,可見她有多用力。
江予遲垂眼瞧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將文件撕了個粉碎,撕了還不滿意,又把碎紙片都放在煙灰缸裡,點了火柴燒得一乾二淨。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遲哥,是我。我剛送完嫂子回來。”
江予遲默不作聲地打開門,盯著鯊魚看了半晌。
鯊魚沒注意男人冷沉的神色,動動鼻子,輕嗅了嗅,嘀咕道“什麼味兒?怎麼一股燒焦味。誒,遲哥,你什麼時候回去?”
江予遲“你送她去的機場?”
鯊魚自然地點了點頭“放心吧,給她買了早飯,還去了趟藥店,然後親眼看她進的登機口。下午就該到了。”
江予遲一滯,問“她去了藥店?”
鯊魚一臉無辜“嗯,還買了”
話沒說完,“砰”的一聲響。
江予遲關上了門。
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