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二十六年,七月初六
通州府
清晨的碼頭已經開始忙碌,此時碼頭處的短工穿梭在運貨道中,已經是滿頭滿臉的汗了。
之前江宥幀做過規劃,將運貨和船客分成兩道走。這樣既不會撞上船客,還防止交通受阻。
一行人已經下了船,江宥幀舉目四顧,回鄉親切,聽到熟悉的鄉音便微微一笑。
“少爺,你們先走在前麵,小人帶著家中下人將箱子搬出去。”青琅上前,搬箱子得走貨運通道。
他們這次回鄉的行李多,一共裝了六口大箱子,還有幾個包袱。
雖然他們帶了很多下人,但這麼些個大箱子抬起來都非常吃力。
“老爺、夫人,需要扛包嗎?”此時一名短工走到一行人不遠處,臉上掛著小心翼翼的笑容。
“爹、娘,這麼多東西,咱們的人搬不走,喊上兩幾短工來扛包吧!”
江宥幀看著還有些短工站在岸邊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們,便提議道。
江富貴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神情期盼中帶著愁苦之色的人,不禁想到了從前的自己,不過也就三年年多,他就成了官家老爺,當真是世事無常。
“也好!”江富貴點頭。
喊了幾名短工幫著搬行李,江宥幀他們打算租幾輛馬車回去。
“沒長眼的東西,不知道看著點?瞧見我身上的料子了嗎?那可是綢緞的。你看看吧!刮花了,你準備怎麼賠?”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叫囂著。
江宥幀他們看得過去,發現那男子正揪著一名短工的衣領,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位老爺,對不住!不過這裡是運貨的道,您走錯地兒了。”
瘦削的男子一臉的為難,黝黑的皮膚上滿是汗水。
“怎麼?你這意思是我的錯嘍?你刮花了我的綢緞,我就得讓你賠。”
胖老爺嫌惡地看著短工,而後唾沫橫飛。
“彆以為你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我這身衣裳要二兩銀子。我也不要你多的,你賠我一兩五錢,這事兒便算了。”
短工頓時苦著臉,“這位老爺,我哪裡有一兩五錢銀子?”
“我管你有沒有,你就得賠錢。”
一旁幾名短工見狀圍了上來,“你這位老爺好不講理,官府規定,這裡是運貨的通道,你們乘客應該走那邊。搬來運去的,綢緞的衣裳很容易刮花,就算咱們小心著點也難免會碰到。”
“是啊!明明你是你走錯了地方。”
“刮花我的衣裳你們還有理了?朝廷是規定了通道,但並沒有說船客不可走運貨的通道吧?
我的行李可值錢,我不過來看著,誰知道你們這些要飯的會不會偷走我的行李?”男子說完呸了一聲。
“你這就過分了吧?咱們雖窮,但也並不會偷彆人的行李。”
“是啊!這位老爺,我在碼頭扛包五年多了,可沒做過這種事。”
一些短工聽了敢怒不敢言,但說他們是小偷,他們可不乾。
“上次我的錢袋子就是在碼頭被偷的,不是你們是誰?反正今兒個這銀子賠也得賠不賠。”這老爺蠻不講理,反正不要到錢不罷休!
“可是這位老爺,你把我賣了,我也賠不起一兩五錢啊!再說這事兒您也有錯的。”
這短工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老爺一把揪著衣領又提了起來。